雪儿…应该不像是这样的人吧。
江寒扪心自问,觉得雪儿不像是那种娇惯的姑娘,势必是自小就接受了极其良好的教育,她不是那种看不清事实的人,能有这样的想法多半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算是自由人?我这样的吗?你对自由的定义是怎么理解的?”江寒随后问了一句,因为坦白的来说他跟自由人毫不相干,因为他连活着都是更多地为了别人,为了那一桩桩血海深仇,他没有一丝自由的时间。
“自由人…这还用说吗?比如像你这样的,连北冥家都敢骂,敢跟他们明目张胆地争抢,即便知道后患无穷也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任何事的去做,这…在我看来就是自由。”
原来雪儿口中的自由并不是何处都可去的自由,是那种没有顾忌的洒脱。
她这话一出江寒也明白了不少,大势力中自然有诸多的限制和家规,尤其是身为女儿身,更是受限颇多,这一点江寒也深有体会。
洒脱,的确值得人去羡慕,可江寒,其实也算不上洒脱,他在意的人有许多,完全也做不到不顾后果,而且其实雪儿对自己的理解也有些偏差,当时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北冥家有那种手段,不然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去做,现在再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是莽撞,根本算不得什么洒脱。
更主要的是,江寒不能让这种莽撞的行为去影响了雪儿,因为这真的算不上洒脱,因此,江寒立刻再开口反驳道:“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被北冥家杀的连毛都不剩一根,这样的自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死就死呗,总比活的没有任何尊严,身不由己要强吧。”雪儿看上去早已厌烦了那所谓的身不由己。
死,何其容易,一死便可一了百了,但余下活着的人怎么办?江寒本来一直稳如泰山的手在这一刻忽然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父亲的那双手,那双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
雪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料想到江寒肯定有悲惨的过往,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她觉得江寒是个不错的朋友,今天来这里也是找江寒谈心并不是吵架,所以当下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本来这一次我家里人并不打算带我出来这种地方的,我求了我爷爷好久他才勉强同意让徐伯带我跟随家族一起出来,为了就是来观看这传说中的角斗场。”
“角斗场?”江寒眉角一挑,忽然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还差点忘了那时候雪儿还压了自己五百斗石…
可…雪儿看似有些刁蛮但却是个十分文静和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贵族气质姑娘,为何他会喜欢…如此血腥暴力、人性丧失的竞技场?
“没错,就是角斗场,虽然角斗士每一次上场都要以命相搏,虽然死者可惜但他们并不可怜,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是为了什么目地,每一个角斗士都值得尊敬。”雪儿跟江寒说起角斗的时候连眼睛都在微微泛着光芒,好像又回想起了角斗场上的精彩镜头。
此时,话匣子一打开雪儿也好似忘记了今天的不愉快,继续开口道:“你知道吗,这里的角斗场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而且,我最欣赏的角斗士就是铁甲面。”
“对了,你也一样当日压了铁甲面五百斗石,看来我们的眼光也差不多呢。”雪儿肯定也想起了当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铁甲面吗?你为何要压他?”江寒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放佛就是随口的这么一问而已。
“我喜欢他一往无前的气势,喜欢他敢于挑战的勇气,就觉得他一定会赢,而且,还会一直赢下去,成为竞技场最闪耀的光芒。”
“我…深信。”
江寒没有像雪儿那般情绪激动,只是把手里的羊腿轻轻翻了几下,轻轻开口道:“铁甲面?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