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诗淳看着她,扫了一眼唐芷珊的肚子,淡淡勾唇,“如果我猜得不错,当年你跟那个男人的孩子,其实是在跟裴衍笙在一起后没多久就发现了吧?”
“你本来打算偷偷药流,结果那生命顽强的很,你吃了药,结果只是将他杀死在肚子里,并没有流干净。可是你那个时候,又跟裴衍笙在一起了,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你跟他就得彻底拜拜。所以你就一直留着没有弄,现在找你那个大学同学的医生,帮你来圆这个谎言。”
唐芷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纵然表情已经差不多说明了一切,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被,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能听懂就可以了,当初你枪杀你前男友的时候,很不巧的被人拍下了照片。”
“……”唐芷珊的唇色颤抖了两下,眼底染着愤怒和不安,衣袖下的手慢慢的攥紧了。
靳诗淳依然是笑:“别紧张,现在我既然是你的盟友,就不可能放任你不管。放心,那张照片现在在我手里,绝对安全。”
——
裴衍笙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唐芷珊坐在床上,面色一片死灰般苍白。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的很入神。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裴衍笙将顺路带过来的水果放在床头,而后在病床前站定,“芷珊?”
低低沉沉的声音,让唐芷珊恍惚了一下,拽回游离的思绪,抬头看向他。
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衍笙……你来啦。”
见她状态不多好的样子,裴衍笙微微蹙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唐芷珊低下头去,手指捏住了棉被一角。
“不用太过紧张,给你手术的医生,都是专家。放松心态,不会有事。”裴衍笙安慰道。
“嗯。”唐芷珊点点头,默了半晌,又抬头看向他,“衍笙,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裴衍笙默了默,“手术过程,我会在外面等着,你不用害怕。”
“我是说,手术以后呢?”唐芷珊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和害怕。
毕竟是曾经用心喜欢过的人,哪会有那么容易就做到不管不顾,如果裴衍笙是那样的人,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管她了。
他沉默了片刻,菲薄的唇抿了抿,道:“手术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唐芷珊脸色有一瞬的茫然,随后眼底便浮起失望,可嘴角还是扯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裴衍笙看着她,皱着眉,最终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
水月居。
小鱼端着一杯水,独自在落地窗前枯坐了近半个多小时。
她的思绪很乱很乱,脑子里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线,她想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却连一个头绪都找不到。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才将她纷乱的思绪都打断,她回头,看见墨庭深拎着医药箱走下来。
小鱼站起身,“墨医生。”
“嗯。”墨庭深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
小鱼也没再说别的,正准备坐下,墨庭深却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楼上那个女人,是你朋友?”
小鱼愣了一下,“是。”
见他神情似有些古怪,便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么了墨医生?”
“她叫什么名字?”
“聂竹君。”
墨庭深挑眉,“聂家的?”
“是,”小鱼一头雾水。
墨庭深点点头,什么也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一个奇怪的人,跟裴衍笙一样,神神秘秘的。
小鱼收拾了一下思绪,抬脚上楼,打算去看看竹君。
竹君还昏睡着,墨庭深刚走,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医药味道。
小鱼将窗户打开一些透透风,转身回来的时候,床上的聂竹君已经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眼神有些木然,看的人心头一疼。
“君君。”小鱼坐过去,握住她的手,“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不?我给你做。”
相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竹君这副样子,落魄而狼狈,脆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刮倒下。
聂竹君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想吃面。”
小鱼一愣,随即欢喜,“好,我马上给你做。”
还未起身,就被聂竹君握住手腕,“叫佣人做吧,你还怀着身孕,陪我说会话。”
小鱼点点头,起身吩咐了佣人做面条,转而又重新在床边坐下来。
两人都沉默了好半晌,大约都不知道要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