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我都没有任何关于欢颜的消息,她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般,再也寻不到踪迹。还有秦漠飞也好像跟着消失了一样,完全嗅不到他任何气息。
我去了成业集团好几次,却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于是我心里越发地不安了。到最后逼不得已了,我只好亲自到秦家的老宅子找秦斐然那禽兽了。
秦斐然这段日子都深居浅出,很少看到他在公众场合露脸,可能是因为薛宝欣和秦少欧屡次成为魔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料,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秦家的人大都爱面子,就连我这死不想承认自己是秦家人的人也是这德性,所以我猜他就瞄在老宅子里苟且偷生。
我是下午来的老宅子,天一直在下雪,从昨夜里纷纷扬扬到现在,毫无停歇的迹象。老宅子被白雪覆盖,看起来很有种沧桑的历史感。估计在摸底魔都以外的人眼中,这样的房子仅供观赏。
老宅子里很冷清,尽管有无数暗卫存在,但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人发现踪迹的,十分的隐秘。
我从长廊一直走,遇到了南院的杜岳峰,他穿着一身马褂,手里拿着长长的烟杆,一边走一边吧唧烟。这样子的他,像极了民国时期那些名不见经传的镖车师父。
他尊卑观念很强,虽然我是不被接受的秦家三爷,但他还是会毕恭毕敬地叫我。所以我一冒头,他就放下烟杆子,恭敬地冲我喊了声“三爷”。
我心里憋着火,就冷睨了他一眼问道,“秦斐然呢?”
“老爷在三进院落,三爷找他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麻烦你引个路!”
我不想把气撒在杜岳峰这样一个武师身上,也没为难他。他点点头,领着我径直往三进院落去。
老实讲,秦家的老宅子算得上魔都最气势磅礴的一个大宅院,这地方因为传承了上百年,除了有厚重的历史感之外,还有一种家的亲切感。
我记得妈妈之前住的是五进院落,但后来老头子死了过后,那地方就空出来了,再也无人居住。眼下老头子那一脉的子女都被薛宝欣挤兑出去了,就剩下了秦斐然在这里住。
想想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这大概是老天爷对他最好的惩罚。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盯着一棵刚刚绽放的兰花出神,这是寒兰,冬天开花的一款兰花品种,是妈妈最爱的。此刻看他一脸凄凄切切的表情,可是想起了我妈妈呢?
“老爷子,三爷说有事情找你,我把他带过来了,你有事情就叫我,我先下去了。”
秦斐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冷冷瞥了我一眼,冲杜岳峰摆摆手,“下去吧,叫莲嫂泡一壶好茶过来。”
“是!”
杜岳峰走后,秦斐然瞄了我一眼道,“老三,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非常不屑这老宅子么?”
“我确实很不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那混账儿子秦漠飞到底去哪里了,我有事情要见他。”
我心里憋着火,对秦斐然的态度十分恶劣。他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但始终没呵斥我。我记得秦家的家风很严,以下犯上是最不能有的。
他又转过头看他的兰花,幽幽然道,“我一天到晚都在这宅子里,哪里知道他的事儿,你们俩这是又闹了什么恩怨了么?”
“什么叫又?我跟秦家的恩怨一直在,这辈子都不会抹去!”
“老三啊,你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芥蒂真正地回归秦家呢?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难道还要嫉恨一辈子吗?”
秦斐然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极了我那凉薄的父亲,我油然而生一股厌恶之感。想想他当年在楼顶欺辱妈妈的画面,我分分钟想拿把刀捅了他。
只是我不想如此便宜他,他若要死,一定是不得好死。
他说着爱抚似得拨弄了一下那盆寒兰,又道,“如果欣茹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你是如此怨恨秦家。老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
“过去?你说得好听,有些事你能忘,我可不能忘!”我走到他面前揪了一下那盆寒兰,道,“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你不配养这样高贵的东西。”
说着,我把寒兰连根拔起,直接折断丢在了地上。
“你忘得了在楼顶上欺辱我妈的画面吗?她可是老头子的女人,你居然就那样禽兽地把她欺负了,你跟我谈放下芥蒂,呵呵,如果老头子泉下有知,应该让你不得好死。”
而后我就走了,也没再逗留。既然在他这里问不到秦漠飞的消息,那就只有等他现身了。他对欢颜其实也有爱,应该不至于对她太过分。
再则,欢颜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而不反抗。
我现在身份十分敏感,索菲娅那边又刚惹了祸,实在没有必要顶风作案。我不想还没有见到欢颜,自己就被那边的人灭了,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在转角的时候回头看了秦斐然一眼,看到他死死盯着那株被我折断的寒兰在发愣,原本还挺拔的背脊忽然间就佝偻了下来,像被人击碎了似得。
哼,他也有今天!
如果我不高估秦漠飞,也不那么盲目自信,那我一定不会放弃寻找欢颜。而就因为我自以为是的揣测,所以我把焦灼的心收了起来,独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