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看我一脸疑惑,长长的叹息一口,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松齐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村里有条规矩,寡妇在三年守寡期,如果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啊!”
我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这才想起,村子里的确有这么条规矩。
“可是…..可是她是被强迫的……”
“那也没用,你想想,赵家到时候是要保赵家父子呢,还是保月红这个花钱买来的外人?”
听完二叔的话,我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赵家为了保全自己,肯定会选择牺牲月红姐的!
如果我没把这事儿捅出去的话,月红姐这事儿虽然只能吃哑巴亏,但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琢磨了半天,心生一计,决定今晚就悄悄把月红姐给送出去!
我知道我这事儿非同小可,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其中当然也包括二叔,要是让他知道,肯定会阻止我这么做的。
我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假装睡觉,直到凌晨,我才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那天晚上安静得出奇,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一丝风都没有,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我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没带手电,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独自朝着月红姐家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是觉得后边有人跟着我,可回头又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越走越快,四周特别安静,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好不容易快到月红姐家的时候……突然!我看见月红姐家旁边那颗大柳树下,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蹲在那里。
我一下停住脚步,迅速躲在旁边的墙根子后边,悄悄观察着。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柳树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时不时的动弹一下,隐约还听见一阵诡异的声音:哒、哒、哒……
那声音很小,不过我却能肯定不是幻觉。
我心跳得咚咚直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死死盯着那团奇怪的黑影。
就在我琢磨着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时,突然看见那团黑影站了起来,然后又迅速蹲了下去。
我这才松下一口气,原来是个人。
可是,这大半夜的,会是谁蹲在那里,而且,那阵时不时传来的怪声怎么解释?
我脑子里顿时涌现出各种恐怖片里的场景,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想到月红姐明天的遭遇,我便狠狠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强行鼓起勇气,想着不管怎样,一定要把月红姐救出去!
我悄悄从地上摸了块石头,朝着那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那个声音就听得越清楚。
哒、哒、哒、哒、哒……
那个声音每响一下,我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一下。
离那个人大概还有五米左右距离时,我顿时就给吓了一哆嗦!
那个人背对着我,穿着黑色袍子,头上还有个尖尖的帽子,这……这他妈分明就是一件寿衣啊!
这深更半夜的,有个人穿着寿衣蹲在一颗树下边,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他背对着我,看不清长什么样子,那个声音依旧极其有韵律的响起,哒、哒、哒……
我后背早已湿透,定了定心神,咬牙将心一横,举起手里的石头,鼓起所有的勇气,沉声喝道:“谁!”
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抽动了一下,半晌后,才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
我直接就给吓了一哆嗦,刚准备叫唤,却突然认出了这人是谁。
“二癞子,你他妈在这儿干嘛!”
我长长松下一口气,这人居然是二癞子,只是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跑这儿干嘛。
二癞子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又缓缓把头转过去,接着又是那种诡异的哒哒声,显得特别诡异。
“你他妈有病啊!”我又害怕又气愤,骂咧着走上去想看看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走到他旁边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二癞子面前放着一沓子纸钱,而那个哒哒声,却是他手里的打火机发出的。
这家伙大半夜的穿着寿衣,居然是在这里烧纸钱!
“你他妈干嘛呢,你这是在给谁烧纸钱?”不知道怎么的,虽然确定了对方身份,但我还是感到有些发怵,故意说脏话给自己壮胆。
二癞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一个劲儿的哒哒摁着打火机,只是怎么也打不着,火苗每次刚蹿出来就被风给吹熄。
“喂,我问你话呢……”我越看这一幕越觉得渗的慌,只是话没说完,二癞子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种嗷嚎大哭,一面哭一面在地上磕头,“原谅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啊!”
那哭声特别凄惨,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特别渗人,听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怕这哭声把人招来,刚准备制止他,二癞子突然就从地上蹿起来,一面哭着一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而他身后的纸钱,也随着风四处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