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间,一家人坐在餐厅用餐,陆槿言提出离开首都的话语,陆景行在众人还未反应古来是,应了一声“好”。
这声“好”,无疑是让苏幕不悦的。
于是乎,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一旁,陆槿言无论如何说,都不能消了苏幕心中的怒火,甚至是火气越来越高涨。
陆景行坐在一旁想言语何,却被自家母亲冷眼打断。
客厅里的气氛,在相隔许久之后再度陷入了尴尬,沈清伸手将坐在陆景行怀里的人儿抱过来,起身离开了餐室。
哪怕她此时压根就没吃几口东西。
餐室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沈清的离开,无疑是将气氛推至冰点。
“母亲,”陆槿言放下手中筷子,而后望向苏幕与陆琛二人。
她这辈子,为了陆家近乎付出余生,在往后这几十年的光景,她想拥有自己欢喜的生活,而不是处在权利顶端将勾心斗角在演绎一遍。可这些话,她不能说。
苏幕生养她不易,倘若是此时将这些话说出来,无疑是在伤她的心。“我想过一段安稳娴静的时光,”她话语委婉,但苏幕怎会不知晓这其中的含义。
望着陆槿言的目光微微泛红,带着为人母的不舍,她理解陆槿言。但也实在是不舍。
陆景行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了握陆槿言,带着些许宽慰。“槿言只是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并非不回来,母亲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她,”有陆景行这个中间人在,想缓和这段关系似乎并非什么难事。
夜间、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老爷子跟老太太喜爱小家伙的紧,抱着不离手,全程,沈清面色平平,未表现出何种不悦的神色,反倒是陆景行时常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来。
似是怕她有情绪。
初四,沈清离开总统府,前往江城,此行,未曾告知陆景行,男人中午回来见其人不在,询问了声,发现苏幕也不知晓其去向。
一个电话给刘飞,才知晓她回了江城。
霎时,本是一张英俊的面庞瞬间冷沉了下去,拿着手机的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是渗人的冷酷。
江城,虽说是他们二人的开始,但此时、于陆景行而言,那里,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地方。
那个城市,有着他们之间太多的回忆,是他这个外人永远也走不进去的回忆。
“好好跟着,”陆景行只是冷沉的道出如此四个字。
那侧,刘飞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自家先生的阴沉之气。
苏幕一边看着满屋子乱跑的小家伙一边将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期间目光与陆槿言撞上,后者开口问道;“清清去哪儿了?”陆景行转身,面向自家母亲与姐姐,话语淡淡;“回江城了。”苏幕心里一咯噔,有些小情绪在心里泛滥开来,这种泛滥是沈清不懂人情世故引起的。
她身为江城女儿,回江城,且不说办正事还是私事,正值过年期间,既去了江城想必是要回家的,此番独行,难免会没规矩了些。
若是孤零零一人回家,岂不是让人说陆景行这个女婿的不是?“你给岳父打个电话,”这话,苏幕是沉着嗓子开口的。
陆槿言错愕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去,继而落在陆景行身上,起先,他许是没想到这层,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此番,苏幕一说,他若在不懂,怕是脑子不好了。
这日、沈清回江城,并未第一时间回家,反倒是去了高家老宅。
她去时,众人都在。
高母说,她往常一人住在这庄园里,孤寂的很,反倒是郭母来了之后,这庄园里才热络起来。自郭岩去世后,众人都形成了一种潜意识的自觉,每逢假期都会抽一日时间过来聚一聚。
这日,沈清倒时,高亦安带着他们家那只白色金吉拉站在门口迎接她。
天寒地冻,许是屋子里暖气大开,玻璃门并未打开,反倒是沈清临近时,男人才拉开门。
猫的好奇心都很重,拉开门后白猫想出去,却被高亦安抬脚轻轻往里拨了拨,阻了它的行动。“我是不是来晚了?”她笑,毕竟大家都在江城,唯独她,是从首都飞过来的。
高亦安俯身伸手将白猫从地上抱起来,漫不经心开口道;“重要人物都压轴。”
晨间出门,晚上回归,沈清并未将此事告知陆景行,或许,只是觉得没必要。
却不想,陆景行并非如此想。此时,总统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郭母见了沈清,有些诧异,望着沈清久久不能回神,而后道;“这、不是总统夫人?”
沈清平常不是个会时常在出现电视屏幕上的人,但年前的z国宴会,无疑是让她红了一把。
某人笑道;“阿姨,这是我们沈董啊!”郭母不信,目光依旧带着些许考究。
只听闻身后高亦安道;“不管是沈董还是总统夫人都是江城走出去的人,往日如何今日便如何。”高母闻言,轻嗔了眼高亦安,那明晃晃的眼神是都在控诉这高亦安的不懂事。
后者倒是施施然。
“妈、您这眼神得收收,年纪大了,学不得小姑娘那套了。”
沈清可算是知晓,高亦安这嘴贱,贱的不是她一个人。
损起自家亲妈来,也不带含糊的。
一屋子人笑的前仰后合,好不热闹。
下午三点,沈清离开高家老宅,欲要前往机场,临走时,高亦安套上厚重的羽绒服送她出来,二人从主宅到院落,只字未言。
连静默都显得这般有默契。
临上车前,沈清原是要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而后望向高亦安道;“公司还好?”
后者一顿,而后笑道;“托您的福,还好。”
他这话,没有半分夸奖,反倒是带着些许揶揄。
沈清睨了人一眼;“也是,托我的福。”
高亦安许久之前就知晓,自己此生,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所以,但陆景行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时,他也未曾觉得如何。
但今日沈清询问,确实是让他愣了愣。
“钱财乃身外之物,行至如此段位,我若还是将得失看得太重,岂非白混了?”
许久之前,沈清被商场上的打击搓的直不起腰身来时,高亦安同她说了如此一句话;“年轻人,得失心不要太重。”
而后,多年之后,再度听闻这句话,竟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了笑,且这笑,并非敷衍知晓。
这日的江城,虽说阳光普照,但寒风依旧瑟瑟。
沈清这一抹浅笑在唇边溢开,让高亦安有一秒钟的恍惚。
“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拒绝回答,反而是拉开车门上车。
这日、江城一行,她未曾回归茗山别墅,即便父亲尚在,但她觉得,若是回,也该是同陆景行一起回,否则确实是抹了他的脸面。
傍晚时分,沈清回到总统府时,苏幕面色不大好,见了人回来也没那么热络。
这是第一次,沈清在她脸面上看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