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夜里的风温温凉凉,淡淡柔柔,吹起来让人心理凉飕飕的。
首都的天,一直都是好的,白日阳光普照,夜晚温风和煦。
苏钦将车停在陆氏集团门口,眼睁睁看着那辆大货车呼啸而过,侧面撞飞了那辆稳步行驶的黑色轿车。
车子在平地转了几圈之后才停歇。
此时,他夹着根烟,推开车门下车,面色冷冷迈步朝躺在路边花坛的黑色轿车迈步而去,步伐也好,面色也好,都是极冷的。
片刻,他迈步过去,蹲在驾驶座旁,望着绝望挣扎的人,面色寒凉带着睥睨。
“赵小姐,历朝历代挑衅权威的路只有一条,”说着,他将手中香烟望去去了去。
“国外呆久了,但也不要忘记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
这个城市里,有些人是她这辈子都挑衅不起的。
用不自量力来形容她,似乎一点也不过分。
“这就是不长记性的下场,”言罢,他冷笑起身,全然不顾正在极力挣扎的赵熙,似乎此时,他最为高兴看见她就如此死在跟前,跨着稳妥的步伐朝前而去,黑夜中,你能看见的是那英俊面庞上带着残酷冷血的笑容。
本质上来说,苏家人也是狠的。
不过是所处位置不同,苏幕也好,苏钦也好,平日里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吊儿郎当,但这二人有手段吗?当然是有的。
不过是藏的深罢了。
政场上的人曾经如此评论过苏家,苏家的人,不招惹她们时,大家都是朋友,但招惹她们,绝对没有第二次让你重生的机会,这是苏家多年来传下来的手段。
苏钦很好的证实了苏家人的手段。
夜风凉凉,刚运动完的人觉得闷热,对于苏钦来说,这种温度刚刚好,可对于赵熙来说,这就是死神的召唤。
暗夜中,好似有人望向她招手。
招呼她前行。
即便她极力挣扎,也逃不过这种由内里散发出来的恐惧。
黑夜中,黑白无常站在原处向她招手,但未前行。
直至,她透过血帘看见苏钦驱车而来,随手将他手中燃着的香烟丢过来,她恍惚间,看见了黑白无常在朝她前行。
苏钦的这根烟就是导火索。
人生将至,你若询问她何为恐惧,她会告诉你,看见黑白无常才是真的恐惧。
华人的内里里,稍有一些信奉鬼神相信天道有轮回的思想。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思想,她又不是天生的唯物主义者,此时更是害怕。
这一刻,赵熙是害怕的,是恐惧的,她怎也没想到,苏钦骨子里的恶毒会如此满溢。
她怎也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会终结在一句话上。
鼻息间满是汽油味,眼前满是那些逝去的亲朋好友在朝她招手微笑,她恐惧,挣扎,但明白,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此时的她,就好似躺在粘板上被去了鳞的鱼,除了一双眼睛还在活动着,没有一处是活的。
这年,赵熙死在了苏钦手上。
许久前,苏幕在商场被对手追堵,后来如何了?
他与苏军陆琛三人一夜之间灭了六位当事人满门。
近百条人命。
苏钦想,一个赵熙,当真是他见过最不识相的人。
这夜间,首都陆氏集团员工下班看见了一辆黑色轿车躺在路边花坛里,隐约间,透过路灯还能看见里面挣扎着的人影。
却在一秒内,香烟缓慢碰触到机油,砰……的一声,火光满天飞,才准备跑过去营救的人,无一幸免。
这场火光中,赵熙死了,支离破碎,死无全尸。
爆炸中,血肉横飞。
苏钦用实际行动告知了她,挑衅权威的代价。
是何等惨烈。
死无全尸便是代价。
这夜,总统府是静谧的,而这种静谧却在陆颖的疯狂敲门中被打破,她趴在陆琛的房门前,一边喊一边拍,那急促的声响丝毫不掩饰此时的焦急。
陆琛听闻声响,将哼哼唧唧来了脾气的哄好,又拉过被子将她捂住隔绝了声响才起身。
“怎么了?”
“赵熙在公司门口出车祸,车子爆炸了,”她说,话语是那样急切与杂乱。
这夜,陆氏兄妹二人前往现场,触及那惨烈的现场时,陆颖当场捂着唇开始呕吐起来。
她怎也想不到,两个小时前才跟她汇报工作的人,转瞬间死无全尸。
那路边甚至是还躺着些许人哀嚎着。
路边的境况何其惨烈?
陆氏集团公关部经理去世是何等大事?
且不说赵熙手中还有许多工作尚未交接。
如此一幕,对于陆颖也好,陆氏集团也罢,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这晚的事故,被蒙了,这夜的车祸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人们在谈论这夜的事情时,只会说出了场车祸,死了个人。
但不会说是陆氏集团那个能力非凡的公关部经理赵熙死了。
只因这一切,被陆家掩住了。
赵熙的离开,在事业上与陆颖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飞机缺了半边翅膀,炒菜吵到一半没了煤气,人生中的一些许小事情此时既然无限放大起来。
实在是万分骇人。
当晚,陆氏兄妹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陆氏集团第二日依旧维持正常运作,只是公关部经理赵熙却因损害公司利益,被驱逐出陆氏集团。
一时间、压住众人这颗好奇的心,让众人产生恐惧感,从而将这件事情的注意力转移下去。
千人千嘴,众说纷纭。
大家都在暗叹这个公关部经理的美貌与才华,但却也改变不了,陆颖亲自宣布她干了有损公司利益之事。
谁也不敢趟这个雷。
公关部的位置就此空缺出来。
陆颖带着团队工作人员开展了高强度的会议,直至连续一周,才将局面稳住。
在此前,苏钦与陶佳的感情正处在平稳上升阶段,二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说是你侬我侬也不过分。
这日,苏幕下班回来,正抱着孩子准备去院子里溜达。
院子里如同往日一样响起了引擎声,这是平日里都会上演的戏码,她并未上心,直至不曾想到,陆颖上来便是将一份文件朝她劈头盖脸扔过来,那带着边边角角的纸张,就这么落在她和孩子的面孔上。
大人皮糙肉厚,也就罢了。
可孩子面庞生嫩,这一下去,边边角角的纸张在槿言娇嫩的面庞上滑出道道血痕,疼的孩子趴在她肩头开始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