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温成斐还是那个温成斐,甚至说话都因为不少牙是重新植入的、还不适应而显得十分别扭,但温成怀此刻却感觉自己的三弟无比陌生。
温成斐做了接近三十年那个阳光文雅的青年,半个月前才初露峥嵘,在老爹死亡的第二天便果断持枪挟持了自己二哥,再引来侄女自投罗网,效率惊人到连背后实力无比可怕的舒月曼都没反应过来,堪称十年隐忍一朝翻盘的典范。
而当时温成怀还在那搞些造假账、拉帮结派甚至是伪造遗嘱之类的蠢事儿,想借着这样的行为从文瑞这个大蛋糕上分一杯羹,直到温成斐找上他,他才发现原来胜利果实一直近在咫尺,如此轻易的便能吞下整个文瑞。
有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加上时机不容错过,温成斐的准备又足够充分,他立即拍板同意了计划,发动党羽做好配合和一切准备,与温成斐一同行事,至于事后蛋糕怎么分配,他倒是并未思虑过太多。
毕竟温成斐出其不意的陷招是很吓人,但他底蕴不可能赶得上自己,有那么多人支持,到时大头肯定是自己的,这便是温成怀的想法。
当然,他足够自信,专程来拉他下水,并打算利用他的力量快速整合掌握文瑞,以免被察觉不对的舒月曼阻拦的温成斐又何曾把他放在眼里?
在温成斐心里,温成怀不过是一枚棋子,最大的作用也就是那点经营了几十年还不甚牢靠的人脉。
可惜,他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与温成怀一起准备了一周多、一经发动便顺利无比的计划,最后竟然溃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保镖手中!
若非是那个家伙,他们恐怕早就在痛饮胜利的美酒,并开始为了董事长宝座各自暗中下手了。
然而,陈烈那轻描淡写的一场打斗,让他们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奇谋诡计本就如此,行险一搏,不成功便成仁,现在竟是连自己是否能有一个好下场都不知道,即将被温静涵温水煮青蛙般慢慢闷死在已化身为烧灼大锅的文瑞里。
所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心力憔悴的温成怀甚至都没时间好好推敲下自己弟弟酒精何时变得如此可怕了,到现在,他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宛如毒蛇一样的男人。
没错……从半个月前暴露狼子野心、却遭陈烈破坏并击伤以后,他这个弟弟似乎就再也不隐藏自己了,变得越发恐怖和深不可测起来,温成怀终于意识到了这样的变化。
一时间,他被温成斐这突然犀利尖锐又阴毒的气场吓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在会议桌和法庭上取得胜利?大哥,你在文瑞待了都快四十年了,天真能不能有个限度?”
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虽然叫着“大哥”,可温成斐的语气中感觉不到半分亲近,仿佛在叫阿猫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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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似乎不带丝毫感情,实则却是透出最为强烈的一种轻蔑的话语,温成怀骤然升起一股怒气,捏紧了手杖,若不是心里意识到了温成斐撕下伪装后过于惊人的变化并且感到警惕和危险,估计他就要直接甩脸子动手了——他以前没少用“长兄如父”的名头在温成斐和温成德面前装大。
“我是等死——!你又在干什么?!”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整日里缩在这个卵子大的地方摆谱的人用什么资格在嘲笑我?有什么底牌就赶紧拿出来!你以为是谁的主意让我们变得这么被动的?我告诉你,到时候追究起来,我顶多是个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