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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人口不多, 八仙桌上, 窦宏朗坐了上位, 练竹坐了左边, 胡三娘坐了右边, 剩下最后一个下位, 便只得与二房唯一的儿子窦怀望分享。窦怀望十分不惯边上多了个人,厉声对管平波喝道:“你走开!”
管平波压根不搭理, 窦怀望却不干,伸手推她。却是哪里推得动?登时恼羞成怒, 哇的大哭起来。
练竹忙道:“罢了罢了,管妹妹你同我坐吧。”
左为尊。方才见儿子能找新人的茬,暗自得意的胡三娘立时假笑道:“怎好搅了姐姐清净, 管妹妹还是同我坐吧。”
哪知窦怀望哭道:“我也不要她跟妈妈坐!你出去!出去!”
于是管平波站起来, 绕了一圈, 直接在窦宏朗身边坐下了。练竹和胡三娘都目瞪口呆。
窦宏朗忙了一日,早饿的前胸贴后背。见儿子突然怔住不哭了, 随口吩咐道:“开饭吧!”
“不要!”窦怀望又哭起来,“我就要她出去!”
哪有儿子撵老子的屋里人的?练竹娘家原也是读过些书的, 皱着眉头看向胡三娘,示意胡三娘管上一管。胡三娘早因新人进门打翻了醋坛子, 下半晌就在屋里骂了一回, 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哪知管平波不在家, 她骂的嗓子冒烟才发现白骂了一场, 气的半死。此刻儿子替她出头,她心中自是千肯万肯,故装作无能,且看管平波怎么开交。
窦怀望是窦宏朗的独生儿子,从来养的金尊玉贵,现当家的又是他亲祖母,三房的几个小的都要让他三分。从来无往不利,此刻闹将起来,练竹也是没了法子。
管平波充耳不闻,扯着窦宏朗的袖子,怯生生的道:“老倌,我饿了。”
在一旁伺候的珊瑚没来由的一抖,管大刀竟还会撒娇!昨夜一战,二房里已悄悄给管平波起了外号,只没叫主家知道罢了。贝壳想起早起管平波轻轻巧巧的抱着练竹的情景,也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练竹腼腆,胡三娘活泼,窦宏朗还是在青楼享受过姐儿此般娇羞,当即就应了句好。
管平波立刻伸出筷子,夹了最大一块肉,放在窦宏朗碗里:“老倌白日辛苦,多吃些。”说毕,见窦宏朗拿起筷子,自己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至于窦怀望的嚎叫,关她屁事,又不是她生的。也更加不关窦宏朗的事了,传统的男人,生来就有听不见孩子啼哭声之天赋,吃的甚为香甜。
于是窦怀望哭着,窦宏朗与管平波吃着,饶是练竹一贯厚道,也差点笑出了声。胡三娘气的直发抖,偏怕宝贝儿子哭坏了,还得先去哄了孩子。不巧管平波才来,与厨房磨合的不甚好,大伙儿有些低估她打了一架又逛了一天的战斗力,待到胡三娘哄了儿子回桌上,一桌碟子已经干净的能照亮人影了!
窦宏朗完全被管平波的食量震惊了,练竹早吃完了饭,亦是呆呆的看着管平波清盘。良久才咳了一声:“那个,管妹妹吃饱了么?”
管平波心情甚好的点头,大赞:“好吃。”
胡三娘登时怒了:“我还没吃呢!怀望也没吃!”
管平波道:“那你叫厨房再做就是了,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定是有钱的很,吃饭总不愁的。”
胡三娘骂道:“再有钱也不养你这般饿死鬼!”
管平波回击:“又不是你当家!”
胡三娘一噎!
窦宏朗不耐烦的道:“吵什么吵!明日叫厨房多做些就是了。”
胡三娘气的跳起:“分明是她同我吵,她还讲不讲长幼了?”
管平波无比光棍的道:“我乡下人,不懂!”
彼时管人叫乡下人,多含鄙夷之意。胡三娘哪里料到管平波如此不要脸。换成别个,她早上爪子挠了。可想想昨夜,管平波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个强盗,比她婆婆还彪悍,硬是忍着不敢动手。还待再骂,窦宏朗已是很不高兴了,喝道:“够了!要吵挑我不在家的时候吵!谁再叫嚷一句,休怪我动手!”
窦怀望非常恰当的再次开嚎:“哇!阿爷你凶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哇!!!!”
窦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