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刚到,门便被敲响。声音不算很大,却像是有股韧性。能够穿过重重障碍,钻进她的耳朵里。
顾盼被吵得没办法,只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进宋长束的怀里。
宋长束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还没醒。
门外的敲门声坚持不懈,顾盼只得把宋长束的手拿开,打算起了。
结果才刚坐起,腰间就被勒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拉了回去,正撞在宋长束的胸膛上。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低沉带了几分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得不说,顾盼对这种声音毫无抵抗力。
以前也不知有多少次,听见这声音,心中酥酥麻麻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便是现在,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这人是个妖怪吧。
蛊虫妖。
“该带着我那小师妹练功了。”顾盼打了个哈欠,大清早的,天都还没亮。
“嗯?”
“那丫头好学,要我教,我总不能不教吧,好歹是师姐。”顾盼挣了挣,奈何宋长束力道不变。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力气练得,一只手就能按住宋长束不让他动。
“你还记得吗?”宋长束笑道,气息就喷在顾盼耳后。
顾盼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些,实际上并没拉开什么距离,只是图个心理安慰。
“勉强记得一些,真忘了的,也该慢慢忆起,大不了就从头开始学。你不知道,之前师父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思进取。”顾盼说着,见他不言语,便问,“生气了?”
“我是心疼你。”宋长束道,“新婚那日,我便下定决心,咬你一辈子幸福,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叫你受半点委屈。可现在,叫你受最大委屈的,却是我。”
若是以前,顾盼听了这话,定然是又感动又心疼。
现在听来,非但觉得无趣,反而有一丝......厌烦? 暗暗翻着白眼,却不得不配合他演出这场戏:“我何曾委屈了,又哪里关你的事。是师父气恼了我,莫说你,便是父亲哥哥,也劝不住的。反正我也只起个监督的作用,每日里看着她不偷懒就是——再
者说了,我练好功夫,日后冲锋陷阵,也可帮你,不是吗?”
宋长束吻了吻顾盼的头发:“桑儿,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只要做自己便是,不需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明白吗?”
“在你面前,我一直做的都是自己。好了,真该起了,不然怜儿的手要敲坏了。”顾盼笑道,宋长束这才愿意放开她。
换了衣裳洗漱过后,顾盼走了出去。
将门合上时,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你还真够执着的,我现在都幻听了。”
顾盼抱怨道,虽然燕梓桑停了手,可她脑中,隐隐还是能听见敲门声,匀速而有节奏。
“若非如此,你此刻还出不来。”燕梓桑道,与顾盼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