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抬手制止了揽星的话,皱眉问道:“皇上呢?皇上是怎么说的?”
她就不信,温浮欢不仅隐瞒了自己女子的身份,还受命进宫做了太子侍读……对于这种种刻意欺瞒的事情,皇上会无动于衷!
他向来最是讨厌被人欺骗了!
“皇上?”
揽星闻言皱起眉,不解的道:“这件事就是皇上宣布的呀!”
“什么?!”
长孙皇后又吃了一惊,居然是皇上宣布的!
这么说皇上早就知道温浮欢是女子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除此之外还知道些什么?
皇上该不会对他们私底下做的这些个小动作……都了如指掌吧?
思及此,她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后脊背缓缓升起,冷汗浸透了本就轻薄的衣衫。
察觉到长孙皇后的异样,揽星关切的询问:“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太医!”
长孙皇后略一抬手道:“本宫没事。”
她神情极淡,眼皮轻抬,看向目光疑惑不解的揽星,问道:“你刚才说这件事是皇上宣布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在庆熙阁审问姚修廷的时候,揽星并未在场,但从旁人的议论间,也能听出事情的大概来。
她于是把自己所听到的和暗自揣测的,都一一告诉了长孙皇后。
“要说这沈公子、哦不,应该说是沈姑娘,也真是够有心计的,若不是除了姚公子这档子事,她的女儿身份还不知道要瞒多久呢!”揽星语气鄙夷道。
长孙皇后眉头紧皱,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姚修廷纵然巧舌如簧,但是单凭一个轻薄良家女子、图谋不轨的罪名,若是皇上有心袒护,根本奈何不了温浮欢。
她完全没有必要暴露自己是女儿身,除非……
这是她一早便打算好的!
也是,事情不揭穿开来,便永远是握在别人手里的把柄,而想要这个把柄不再对她产生威胁,便是把严防死守的秘密公之于众!
温浮欢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管由谁来说,她都难逃欺君之罪的嫌疑,唯有皇上亲自来说,旁人才不会议论什么,或者说,不敢议论什么!
想啊,既然是皇上一早便知道的事情,又何来欺君一说呢?
“好一个城府深沉的女子!本宫以前当真是小瞧她了!”长孙皇后凤眼微眯,忍不住感叹道。
她原来还以为,自己随便使一些手段,便能轻易的置温浮欢于死地。
如今这一次次的明争暗斗下来,她乃至她身后的长孙家无不是损兵折将,白白赔了那么多杀手死士不说,还接连折了两个少爷和一个小姐。
长孙黎仍旧神志不清,长孙荻更是闭门不出,而长孙冽跌落悬崖,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是拜温浮欢所赐。
想到这些,长孙皇后只觉得胸腔里好似燃起了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了。
许久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她把笺纸折叠好,塞进信封里,交给揽星。
“让人把这封信连夜送去峰元寺!”她淡声吩咐道。
“峰元寺?”
揽星迟疑了一下,难道不应该是帝京么?
“就是峰元寺!快去吧!”长孙皇后语气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