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听闻问话,先是回头看了看年莹喜,见年莹喜略微的点了点头,才转身对着门缝开口说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听闻年家人关押再次,特陪着皇后娘娘前來看望,还请狱卒大哥将门打开,让奴婢将通行令示以这位大哥。”
随着紫蝶的话落去,大门里似乎安静了许久,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大门才被人由内向外的推开,不过仅是被推开了一个缝隙,而不是全部的打开。
看着从缝隙中伸出來的那只长满厚茧的手,年莹喜掏出怀中的通行令交给了紫蝶,由紫蝶转放在了那手的上面。
芊芊看着拿手握着通行令再次收回,不免來了抱怨,“都说了是皇后娘娘带着令牌來了,难道还能有假?慎刑司的人还真是不会办事。”
“休得胡言。”年莹喜拉了下芊芊的手,“他们越是这般的谨慎小心,我倒越是开心,放眼望去在这世道之中哪里还能讨个公正严明的说法?真沒想到这慎刑司竟然被……管制的如此严谨。”其实她刚刚想提到的不过是宣逸宁三个字,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强迫着自己咽了进去。
‘踏踏……踏踏踏……’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从门里传到了门边,门外的年莹喜谨慎的拉着芊芊与紫蝶后退了一步,便瞧见面前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被人彻底的打了开來。
走出门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他打量的目光掠过芊芊,又扫过紫蝶,最后落在了年莹喜的身上,“微臣李秉傅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安。”
年莹喜瞧着面前这位看似平凡却十分机灵的男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伸手让他起身,“如今还未大典,怎得李大人如此大礼参拜?”说着,她示意紫蝶掏出银子,趁着紫蝶将银子塞进李秉傅手中之时又道,“年家到底是我的本家,皇上体恤我担忧家人,便赏了通行令让我前來探望,如若是一会耽误的时间长了些,还望李大人体谅。”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李秉傅到底是个什么职务,只不过能单身一人的出來迎接,又能如此眼尖的瞧出她就是皇后,想來这人也应该是这刑部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可使不得啊皇后娘娘…”李秉傅说着,将那几锭银子塞回到了紫蝶的手中,他虽然是刑部尚书,官衔二品,但也不能收年莹喜拿出的银子,而且他就是想收也不敢,毕竟有位他惹不起的人,已经提前给了他交代。
紫蝶掂着手中的银子,为难的朝着年莹喜看了去,年莹喜则是看着那被塞回來的银子,忽而笑了,“李大人这是看不起我的银子还是看不起我的人?”
李秉傅瞧着这笑容顺着脚下寒到心上,赶忙鞠躬客气的道,“皇后娘娘未免多心,只是已有人帮皇后娘娘打理好了一切,皇后娘娘只管着探望便可。”
“莫不是皇上?”芊芊最快的接了话。
年莹喜皱了下眉,示意芊芊不得多嘴,转眼再次朝着李秉傅睨了过去,“李大人可否告知是谁如此为我想得周到?”
李秉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拱了拱手,“实不相瞒皇后娘娘,此位贵人嘱咐下官不能提及姓名,还请皇后娘娘海涵。”
“是么。”年莹喜脸上的笑容更盛,不过话却是冷了下來,“既然如此的话,我也不为难李大人,只是我从沒有接情不问人的习惯,所以这人我倒是也不看了,李大人还是请回吧。”她说着,当真拉着紫蝶与芊芊朝着台阶走了下去。
李秉傅沒想到年莹喜说走就走,一时间难为在了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芊芊见年莹喜连到手的好事都不要,不由得小声轻呢,“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人帮着小姐,小姐为何还要这般的阻拦着?”
“你这丫头何时才能长大?”年莹喜叹了口,“如今年家被压入慎刑司,有多少双的眼睛盯着我眼巴巴的被拖下水,如今李秉傅只是说了有人帮忙打点,却不说及姓名,万一是别有用心的人设计着想要拖我下水,你说我是该退一万步的自保,还是该顾忌眼前的甜头冒险?”
沒等芊芊说话,紫蝶却是一片忧心的开了口,“还是小姐想的周全,眼下年家入狱,如果小姐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的纰漏被人拿出去说事,想必后果不堪设想才是。”
芊芊见连紫蝶都跟着这般的小心谨慎,不免懊恼的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她为何总是这般的鲁莽,竟然连这么点的小事都想不明白。
年莹喜余光瞧着芊芊自我懊恼的样子,轻叹的摇了下头,抬脚便要登上马车。
“皇后娘娘请留步。”终于纠结完了的李秉傅追下了台阶,在年莹喜的腿刚刚迈上马车的时候将她拦了下來,“既然皇后娘娘不领无名之情,不如请皇后娘娘随着微臣一起去天牢一趟可好?这一來可以看见年家的众人,二來那位帮皇后娘娘打理一切的贵人刚巧也在,想來这个时候若是皇后娘娘进去,方能与那贵人见面才是,只是……”说到这里,李秉傅难免有所顾虑,“还请皇后娘娘给下官留一个余地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