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气颇重,苏漓顶着一声寒露回到苏宅,还未脱下斗篷,便看到李嬷嬷急匆匆地过来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夫人她被老爷打得鼻青脸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苏漓闻言不禁露出愕然之色,苏焕礼竟然会动手打人?
屈青宁到底怎么做的,居然让苏焕礼如此暴怒。虽然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她,但她也没想到效果会好成这样。
收拾一番,苏漓晚膳也没吃,就离开了院落。
锦苑距离朱艳住的厢房不算远,仅仅穿过两个小院儿,苏漓便踏足朱艳的地盘。
这是她重生以来,首次踏入西厢房。若是亲娘受伤,她这个女儿不来看看,那岂非说不过去。
房中除了躺在床上的朱艳,只剩下大夫和坐在床边不停抹眼泪的苏子佩,苏漓走进来立刻引起苏子佩的察觉,她回头看到苏漓,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苏漓不由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结结巴巴道:“三妹说的哪里话,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娘。”
苏子佩看着苏漓的模样,心中立时火起,站起来骂道:“看什么看!我娘是你能看的?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们可高攀不上百味楼的掌柜!”
在一旁诊断病情的大夫看到这一幕直摇头,这苏家三小姐还是跟传闻中一样恶劣啊,苏漓小姐真是倒霉。
突然,他放在朱艳脉搏上的颤了颤,露出惊愕神色,忍不住惊叫道:“竟是喜脉!”
“什么,夫人怀上了?!”
苏焕礼得到消息,立时惊得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成几瓣,旋即神情阴沉无比,他不是很久都没和朱艳同房了么,朱艳是怎么怀上的?!
苏焕礼瞬间感觉自己头上和杨立一般,变得绿油油的。
顶着青白交加的脸,苏焕礼来到西厢房,看到立在门前不敢进去的苏漓,心中一软,安慰两声,这才冷哼着踏进房中。
“爹爹!”许久没见到苏焕礼,苏子佩一下子跳起来欢喜道,“娘亲肯定怀了一个小弟弟。”
果然,一听到怀孕,爹爹立刻来看她们了。
苏焕礼神情依旧难看,他坐在床边看着被自己打成猪头样的朱艳,冷声道:“谁的?”
朱艳此刻已然醒了,醒转后她听到大夫的诊断,立刻精神起来。可没想到苏焕礼过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怀疑。
“我……我不是苏月珠!”朱艳心中委屈地想死,艰难地开口,“老爷,你……可还记得……杨家寿宴,那晚……您……”
苏焕礼神情微变,那一晚他喝得有些多了,晚上记忆也有些不清晰,似乎是跟朱艳一起回来,然后……
算算日子,好像也差不多。
苏焕礼的表情立刻柔和不少,转头向大夫问道:“大夫,我夫人肚中胎儿?”
大夫点了点头道:“夫人…摔了一跤,只是动了些胎气,回头我开个方子疗养一番便可。”
“那就好。”
苏焕礼松了口气,要是让娘知道自己动手打了朱艳,还把胎儿打没了,娘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既然如此,夫人你安心养胎,勿要劳累。大夫,夫人养胎的补药就麻烦了。”
苏焕礼交代完毕,又让李银传信给在寺庙礼佛的老娘,苏崔氏。自从老家主逝世后,苏崔氏就一直住在庙里,祈求苏家平安。
她走之前交代过,若是苏家有新儿诞生,一定要知会她。
苏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闪过一抹弧度。
苏崔氏要回来么,前世她的凄惨下场,几乎有大半都是这个老太婆和朱艳狼狈为奸,暗中怂恿。她正愁最近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呢。
苏家的第五子,确实是男婴,可惜最后朱艳生下的是死婴,直接将苏崔氏气死。
就在李银传出消息后的第三天,一辆马车停在苏宅门前,苏焕礼立马迎出门,亲自掀开门帘,一股子檀香味扑鼻、穿着朴素的老妇人走下来,抓着苏焕礼连声问道:
“儿子,快带我去看未来孙儿!”
苏焕礼干咳两声,欲言又止,最终没敢说啥,扶着老娘来到西厢房。苏崔氏看到朱艳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顿时大惊失色:“小艳,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干的!”
苏崔氏极为偏爱朱艳,后来因为李月莲生了两个儿子,她才对李月莲才有所改观。可即便朱艳生了两个女儿,她依旧宠着朱艳,比起自己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艳看到苏崔氏,一双眼睛登时满是泪水,委屈巴巴地说道:“娘,没关系。我就是摔了一跤。”
“哎哟,我的小艳儿,怎么搞得。”
苏崔氏心疼地直掉眼泪,苏焕礼见朱艳帮他隐瞒,心头微松,一想起即将出世的五子,他内心对朱艳的怨愤也小了很多。
跟朱艳聊到晚上,苏崔氏才离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