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东悦一路心慌跑到溪边,才看到苗盈东好好地坐在那里,在撑着伞钓鱼。
她最近的情绪总是大喜大悲,先是经历了邱鸣鹤的大喜大悲,现在又是苗盈东。
看到苗盈东的心情,比看到邱鸣鹤的心情更加让她的心脏跳动得厉害。
她一下子扔了伞,跑到苗盈东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背,他的肩膀,就哭起来了。
一下子把苗盈东撞得往前了一下。
听到邱东悦在后面哭,苗盈东没说话。
他撑着伞,邱东悦弯着腰,还是把伞撞到了前面。
雨打在他们的身上,这会儿,雨又小点儿了。
邱东悦的哭声从小到大,接着再转小。
良久以后,苗盈东才说,“是我的手机没电了么?”
这是他根据邱东悦的反应,推理出来的。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邱东悦。
邱东悦拿过来一看,果然黑屏打不开了。
“吓死了!我以为你走丢了,被水冲走了,这么大的雨,我好担心你!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邱东悦从后面抱着他的头说。
“关心则乱!你不来,我能去哪儿?”他问。
邱东悦一直在抽泣,“从今天开始,我也给你规定三不准,第一,手机要随时充满电;第二,我不在,你不能无故失踪;第三,如果失踪,你要告诉我,告诉我原因,告诉我你去哪,如果是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改,可是,你不要这么吓我!”
苗盈东的眼睛被纱布包着,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良久,他才说,“这算是你的报复?”
“是!我就是报复你!让你这么吓我!你今天钓到什么了?”邱东悦问。
“什么也没有,雨这么大,也没有饵料了!一直在等你来。等你这么久,你终于来了!”苗盈东似乎是在说今天等邱东悦,可又好像不是。
好像在说,等了三十五年,才等来了她。
“走吧。回家吧。”邱东悦扶着苗盈东,就回家了。
她那把伞,刚才一扔,这会儿已经被雨水冲到溪水里去了,索性不要了,她和苗盈东撑一把伞,回来了。
包子是牛肉胡萝卜馅儿,邱东悦还体贴地做了小米粥,还有小咸菜,很对苗盈东的胃口。
“别人都是先拿住男人的胃再拿住男人的心,你呢?你是先拿住的我哪样?”苗盈东打趣邱东悦。
“不知道!无意中拿住的吧。”邱东悦说到。
“悦儿,”苗盈东突然对着邱东悦说到。
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苗盈东很少叫邱东悦的名字。
“嗯,怎么了?”邱东悦问到。
“你去学车吧。”
邱东悦不会开车,不会开车的确不方便。
片刻之后,他又说,“算了,还是别开了,沥远也不让三儿开车。”
邱东悦也觉得自己的运动细胞不发达,所以还是别学了。
“等明天,我想去看看我爸,行吗?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在输氧。没跟他说几句话,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无根的人,现在我有根了,无论那个人曾经怎么对我,都和我血脉相连,行吗?东?”邱东悦询问苗盈东。
“去吧。早点儿回来。”
关于季红的挑拨,他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天,邱东悦去了父亲的医院。
好在,邱鸣鹤很清醒,不过毕竟那么多年没有见过,根本没有感情的,如果有,只是有一些纯粹的血缘感情,两个人都很尴尬。
邱鸣鹤尤其尴尬,不过仍然很欣喜。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小照片,“这是你妈!你和你妈长得一样。”
他把这张照片递给了邱东悦。
邱东悦仔细看,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传闻中的悲情女主角——她的妈妈。
邱鸣鹤没再提当年的事情,可能提起来会伤心,会追悔莫及。
所以,他宁可提现在,也没提过去。
“悦儿最近在忙什么?”他问邱东悦。
“Ethan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了么,我在照顾他!”
“他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邱鸣鹤问。
“就是上次刷白墙的时候,眼睛里进了白灰,白灰高温焚了他的眼睛,要换眼角膜。”邱东悦说到。
也突然意会,上次徐倩给他治疗的钱,说的应该不是伺候的好,换来给父亲治疗的钱,因为父亲都不知道苗盈东的眼睛伤了,不可能给父亲转病房,父亲不知道的,邱东悦的心里坦然了一下。
邱鸣鹤若有所思地“哦哦”了两声,随即他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你哥的下落了吗?”
邱东悦摇了摇头,茫茫人海,她对当年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无从查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