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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时杯子里的果酒又被她喝完了。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杯,只知道果酒的味道真的很香甜。
不远处,璀璨的水晶灯下,她的监护人温澜和国际饮食连锁企业的少东家寒棠谈论着这家私人会馆的建筑风格。
银灰色的沙发上坐着盛世收藏公司的总裁陆云澈,正搂着一个漂亮女人窃窃私语。
凉时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一点都不惊讶,因为陆云澈的女朋友每次都不同。
陆云澈的妹妹陆婧婉坐在凉时不远处的左手边,一手挽着自己浅金色的头发,笑嘻嘻地和她刚刚相亲认识的画家男友轻声说着什么。
凉时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但是能够看到整个酒会的全貌,似乎没人关注她,她喜欢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她喜欢被忽略。
五年了,她被身为探险家的父母送到探险资助人温先生的身边已经五年。
凉时十二岁见到温澜时,她眼中的温先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之后温澜介绍了几个朋友给她,也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起初她称呼他们为叔叔阿姨,后来渐渐觉得不太合适,从一年多前回到中国的那一刻起,温澜就让她改口称呼他们为哥哥和姐姐。
因为她长大,而他们未老。
五年里她一直和陆婧婉住在一起,也许是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她认为自己和陆婧婉更亲近些,尽管陆婧婉的真实年龄要比她大很多。
凉时偷偷瞄了几眼酒会上欢快畅谈的人们,没人注意到她的酒杯已空,于是她拿起装果酒的长颈瓶子,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今晚陆婧婉到学校附近去接她,说是去一个新地方吃饭。
她知道这几个人是很少挪窝儿的,便很奇怪这个新地方究竟有什么新奇之处。
刚才听温澜和寒棠的对话,她隐约知道,这家私人会馆的环境布局似乎和温澜家半山腰的老宅很像。
他们今天选择到这里来聚会,应该就是想看看这里和温澜家的老宅子究竟像到何等地步吧。
凉时暗暗琢磨着。
水晶灯的灯光像是湖面上丢下了石子,光晕一圈一圈像涟漪一样散开。
所有人的谈笑之声都被涟漪荡漾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站起身,走到陆婧婉身边,压低声音:“我去洗手间。”
陆婧婉回眸一笑,“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
她抿笑摇头,一个人走出房间。
空旷宽敞的洗手间里,凉时双手扶在洗手间台上盆的两侧,无声地看着镜子里展现出来的景象,镜中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虽然面貌年轻又美丽,眼神却透着些和年龄不匹配的黯然。
她深呼吸了几次,眩晕的感觉依然不减,果然吃果酒是最容易被坑的,那么清甜的像饮料一样的东西,喝着喝着就多了。
她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热毛巾,擦擦手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走廊七拐八转,她绕来绕去,终于走到一个房间门口,看了看门牌号码“108”室,推门走了进去。
她走进门,没注意看里面的情景,反手就把门关了,再往里面走,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房间里多了一道绿竹屏风,她因为喝多了果酒,到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走错了房间,傻乎乎地绕过屏风去,皱着眉头晕乎乎地说道:“婉婉,这竹子是……”
话没有说完,她就看到一屏绿竹后面站着四个身穿黑西服的高大男子,这四个高大男子的脚下,还躺着一个男人,面部表情极度扭曲,身体蜷缩着,微微抽搐,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