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邦被带走,付玉珍跟着离开,所有的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也全部撤离,舞会现象,又恢复一派热闹的景象,除了安希妍和安奕泽,似乎没有第三个人再在意安国邦被带走的事情,舞会的一切,照常进行。
虽然在不少人的心目中,对即将成为总统夫人的安希妍,因为刚才安国邦被带走调查的事情有了质疑,不过,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无法预知,安希妍就成不了总统夫人,所以大家对安希妍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谦和恭敬。
很快,伴随着F国最著名女歌手那如梦似幻般的美妙歌声响声,便是今晚舞会的开场舞时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唐肃不得不以最绅士的姿势,邀请安希妍来跳这一支开场舞。
当男人牵着安希妍滑入舞池的时候,深邃的目光貌似无意地扫过某个小女人的方向,却见她一直低催着双眸,神色难明,他再也无法在空中捕捉到她的视线。
自己父母的事情,让安奕泽的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他自然不傻,当然知道,既然行动能力最高等级的特别行动小组查到了他的父亲,就证明他的父亲定然跟之前一系列的爆炸案脱不了关系。
但是他父亲是个极其缜密的人,办事向来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而这次能被查出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想要置他父亲于死地。
而这个人……安奕泽的目光朝舞池的中央投去,只怕,就是这位新上任的总统先生了。
那么接下来,他的妹妹能不能成为总统夫人,也要打一个大大的疑问号了。
林子宜一直低垂着双眸,不愿意去看此时舞池里那舞动的身影任何一眼,趁着安奕泽的手从她的腰间滑下的时候,而大家的注意力也放在舞池中央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出人群,从侧门出了宴会大厅,去了外面的花园。
那个只属于他和别的女人的舞会现场,实在是太闷了,如果继续呆下去,她怕她会窒息而死。
舞池中央,男人舞动的身影尊贵优雅,脚下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大气天成,带着天生的王者气息。
只是,当他的视线瞥到那个消息了的小女人的身影的时候,心里那股被强压下去的燥郁立刻又涌了起来,同时,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安,而且,伴随着舞曲的进行,这股强烈和不安,愈发的浓烈。
这个蠢女人,他真该好好收拾她一顿!
安奕泽注意到唐肃不断在人群中梭巡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什么,立刻朝身边一看,早已不见了林子宜的身影。
该死!
原本就心情不爽的安奕泽低咒一声,立刻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林子宜的身影。
可是,偌大的宴会大厅里,到处都没有那道倩丽的身影,这时,还是和安奕泽相熟的人提醒他,林子宜从侧门出去了,安奕泽才道了声“谢谢”,急急追了出去。
这里可是国会大厦,不是随便可以乱闯的地方,万一林子宜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麻烦不小。
追出去,外面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园,搜索一圈,安奕泽立刻便在花园一角的长椅里发现了那道似真似幻的倩丽而单薄的身影。
F国帝都初冬夜晚的天气,很冷,虽然林子宜的身上,此刻只穿着一袭拖曳抹胸长裙,可是,她却丝毫都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意。
她脱了脚上近十来厘米的高跟鞋,在并不明亮的花园路灯下,查看着脚跟的位置。
因为是新鞋,而她几乎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高跟的鞋子,脚跟自然是被磨破了一层皮,刚才还不觉得痛,现在浑身放松下来,看到脚跟处渗出来的丝丝血迹,痛意立刻便从脚跟处蔓延,迅速到了心脏的位置。
林子宜鼻子莫名一酸,眼眶里,氤氲起一层热气。
不就是脚跟被磨破了一层皮么,有这么伤心难过么?
吸了吸被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林子宜将眼眶里的那股酸涩之意,强行压了下去。
就算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那么聪明懂事的儿子,不是么。
突然,肩膀上一沉,有件西装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林子宜没有抬头,只看西装的颜色,便知道了西装外套的主人是谁。
“怎么啦?鞋子不舒服吗?”注意到林子宜赤裸着的一双脚,安奕泽立刻从林子宜的身后绕到她的面前,俯身便要去察看她的脚。
林子宜快速地把一双脚往后一勾,避开了安奕泽伸过来的手。
“安奕泽,你为什么要陷害晓琳,难道就是为了要看着我难过,甚至是难堪吗?”她倏地抬头,瞪着安奕泽,满脸倔犟又气愤地道。
此刻,林子宜只觉得满腔委屈,明明知道有些火不应该当着安奕泽的面发出来,有些话更是不应该对他说,可是,她真的好想发泄一下,要不然,她真的会憋坏了。
安奕泽收回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林子宜,英俊的眉宇,不由轻轻拧起。
为什么林子宜要觉得,谢晓琳的事情是他故意搞出来的呢?
他轻叹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林子宜,如果天底下,有我最不希望受到伤害的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你。”
林子宜有些怔愣地看着安奕泽,真的不知道,此刻他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听到安奕泽深情又无奈的声音继续响起道,“林子宜,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要娶你为娶,想要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想要一生一世都保护你……”
话音落下,林子宜便看到安奕泽的俯身,头压了下来,然后,他的俊颜,在她的面前无限的放大。
宴会大厅的侧门处,结束了开场舞的某个男人匆匆走到侧门口,如鹰隼般的视线梭巡一圈,当扫到花园一角长椅处的一幕时,男人墨染的眸底,瞬间掀起层层惊涛骇浪,就如暴风雨前来临前的海面般,能将一切都吞噬掉,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只是一眼,男人便收回了视线,转身,回了宴会大厅。
另一边,当林子宜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安奕泽推开。
“安奕泽,求你了,别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安奕泽完全没有防备,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后才站稳,他看着满脸绝然的林子宜,眼里涌起的失落与挫败,清晰的让人心疼。
话落,林子宜也不等安奕泽有什么反应,提起自己的裙摆便从长椅里站了起来大步离开,连鞋子也不打算要了。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便又被安奕泽一把拽住。
“林子宜,别走,至少等到舞会结束!”
林子宜脚下的步子,倏地顿住,因为此刻安奕泽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卑微的哀求。
不是威胁,是哀求!
“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会等,等到你嫁人或者愿意接爱我的那一天为止。”
林子宜的心弦,蓦地一颤,再硬的心肠,也被安奕泽此刻低到尘埃里的卑微所软化。
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定般,林子宜缓缓点头,“好,这场舞会,我会陪你到最后。”
安奕泽一笑,“谢谢你。”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他安奕泽,堂堂偌大一个安氏集团的大老板,居然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卑微的不像一个男人。
但凡拿林子宜还有一点办法,但凡他有一点儿想要放弃她,他也不会卑微至此。
……
虽然那双十来厘米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就好像在脚跟扎了刺一样,但是林子宜却还是强忍着穿上,神情自若地跟安奕泽回到了宴会大厅,然后,一起滑进了舞池,在安奕泽的带领下,翩翩起舞。
某个男人坐在宴会大厅光线昏暗的角落里,长腿交叠,一张刀削斧刻的俊颜隐匿在阴影里,任何人都看不清此刻男人脸上的情绪,只有他那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锁定着某个身影,在昏暗中,一道道沉沉的暗芒闪过,就如暴雨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又一道闪电。
一个侍者站在男人的身旁,不停地往男人手中的高脚杯中倒着白兰地,侍者倒的每一杯白兰地,男人无不是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性感的喉结每每下下滑动,一杯刺喉的列酒便入了肚,一滴不剩。
此刻,他喝的不是伤身的烈酒,而是伤身又伤心的怒火。
一旁站着的秦硕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心中困惑,想要向前提醒他少喝点,可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实在是太低太冷冽,以至于他迟迟不敢上前开口。
就在秦硕满脸痛苦纠结的时候,救星来了。
不远处,一袭黑色抹胸长裙的唐飒风姿卓绝地走了过来,秦硕立刻便向她投去求救的眼神。
唐飒领会,微微扬唇,点头一笑,来到某个醋坛子男人的身边坐下。
“哥。”唐飒侧头看向身边神色难明的自家大哥,唇角又不禁扬了一下,视线,顺着男人的视线,锁定那个翩翩若蝶的身影,语气肯定地道,“安奕泽的女伴,就是我小侄子的妈吧。”
男人顾自喝着酒杯中的酒,没有理会身边的唐飒。
自家大哥的酒量有多少,唐飒不知道,不过,她清楚,自家大哥绝对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喝醉,所以,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喝下去,只难得地打趣道,“哥,你这喝的不是酒,应该是醋吧?好重的酸味。”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她跟唐肃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自然是留意到,自从安奕泽带着林子宜出现,他的神色就不太对劲,虽然他所有的情绪和每一个动作都很细微,而且,貌似都相当的漫不经心,可是,却仍旧暴露出了他的异常。
听着唐飒那狼心狗肺般的低笑声,男人这才悠悠侧头,瞟了她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仍旧看不清楚他的情绪,不过,唐飒却是明显感觉到了他那两道目光的怒火烧心。
唐飒倒是一脸淡然地挑了挑秀丽而不失英气的眉梢,继续狼心狗肺地道,“我小侄子他妈,挺漂亮挺水灵的嘛,难怪这么招人喜欢。”
男人的两道目光如箭一样,又倏地朝唐飒射了过来。
唐飒一脸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这才闭了嘴。
“阁下,厉默衍来了。”身后,李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俯身凑到男人耳边道,“要阻止他进来吗?”
虽然李正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坐在唐肃身边的唐飒却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弦,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撩拨了一下一样,蓦然间有种异常的情愫在心湖中荡漾开来。
昏暗中,男人好看的眉宇淡淡一拧,随即摇头,“不用,放他进来。”
“是,阁下。”李正点头,立刻转身消失在宴会大厅里。
“哥,厉默衍这个时候出现,他想干嘛?”唐飒神色有些复杂地问道。
她之前并不知道厉默衍的真实身份,只是在国际特种兵猎人训练营的时候,她做为教员,认识了他,不过,后来唐肃调查到了厉默衍所有的资料,她看过之后,才知道厉默衍是什么样的人物。
难怪,在猎人训练营里,厉默衍的表现会异于常人,是让人不敢相像的优秀。
男人将手中杯中的酒,再次仰头一饮而尽后,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来,“静观其变。”
唐飒点头,她也相信,这种场合,厉默衍绝对不敢乱来。
……
宴会大厅的门外,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缓缓地停在了红毯的尽头,侍者一拉开门,一身纯白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如玉的厉默衍便下了车。
站在火宴会大厅门外的台阶下,厉默衍一双狭长的美眸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四周,性感的薄唇,不禁浅浅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