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付辛博便到了总统府为林子宜检查身体,虽然林子宜并没有得什么大病,但是经过林昊天这一桩事的这么大的打击,唐肃总是不放心,所以让格外小心林子宜的身体,不希望的身体出任何状况。
林子宜一大早起床洗漱完,不吃不喝,乖乖地配合付辛博做完了检查之后,才去了餐厅,吃早餐。
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的唐肃听到脚步声,从报纸里悠悠掀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下首的林子宜,然后,视线又扫向右下首的付辛博。
接收到某个男人扫过来的凉凉的视线,付辛博边将餐巾铺开在自己的腿上,边不紧不慢地道,“总统先生不用担心,林小姐身体什么没事,只是昨晚休息的不是太好,估计是精神过于紧张,被强迫做了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
付辛博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不止是坐在首座的唐肃,就连坐在对面的林子宜,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也“唰”的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去,埋头吃早餐,只当做自己不存在。
唐肃看到林子宜的脸色,倒是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过餐巾铺在双腿上,难道没有反驳,并且很是赞赏地道,“付医生果然是越来越对病人负责,医生也越来越高尚了。”
说着,男人的视线,又转向一旁埋头吃早餐,想把自己当空气的林子宜,他夹了一个煎蛋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语气里分明带着愉悦却又强装责备地道,“要谨遵医嘱,以后在床上做运动的时候,尽量放松,好好享受就好!”
原本林子宜的脸还只是红的刚刚好,可是,男人的话一出口,林子宜的整张小脸一下子简直红的可以跟番茄媲美了,刚想吞下去的一块面包一时也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她立刻就捂着嘴巴咳嗽了起来。
男人端了牛奶递到林子宜的面前,另外一只手伸过去,自然而然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挑着好看的眉梢继续责备林子宜道,“让你遵个医嘱而已,有这么吓人么?”
抬起头来,林子宜涨红着小脸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扭过脸去,再不理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拿块胶布来,将此刻这个拍着自己后背的男人的嘴巴给封住,好像他不说话,别人就以为他是哑巴似的,太可恶了。
还好小溪上学去了,要不然这么污的话,让她怎么跟小家伙解释。
付辛博看着对面赤/裸/裸地秀恩爱的两个人,终于发现,他这是自己找虐受,于是挑了挑眉,低下头去吃早餐,再不多说一句话。
不想一直总统府里当个闲人,所以,吃了早餐,林子宜便打算去咖啡店看看,虽然说,有温暖和苏木陈铭他们在,而且又多请了两个店员,她用不着怎么操心店里的事情,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心血,她当然好好的做下去。
更何况,林昊天还说过,让她将来开连锁店,等林昊天出狱后,他们父女俩就可以一起再创一番事业,只是如今……
林子宜压下心中的悲伤与苦涩,跟唐肃说要去咖啡店的事。
唐肃当然不拦着她,如果有事情做能让林子宜暂时忘记林昊天的死,那他自然愿意让林子宜去做的。
“好,让司机送你去长忆坊。”男人一口答应道。
“林小姐,不如你坐我的车去吧,我也打算去长忆坊。”一旁的付辛博低垂着双眸道。
他这么一说,林子宜和唐肃都明白了他想去干嘛,林子宜笑笑,“好呀!那我就坐你的顺风车啦。”
其实,比起温暖和付辛博来,林子宜又是何其幸运和幸福的。
她不仅得到了她父亲所有的父爱,如今,更有如此爱她的儿子和男人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悲伤伤,有什么好难过甚至是埋怨的。
……
车上,付辛博认真地开着车,一路上,一个字也没有跟林子宜说。
林子宜坐在副驾驶位上,时不时地侧头看付辛博一眼,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付医生,温暖还是不愿意见你吗?”
付辛博点点头,不语。
林子宜抿着唇角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付辛博她所看到的一切。
“其实,温暖并没有不在意你,那次在医院你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我就见她哭了,后来你在咖啡店外面晕到被送去医院,第二天早上我去咖啡店的时候,发现她的一双眼睛都哭成了核桃。”
林子宜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感觉到车子一个猛地轻度漂移,她的身子也跟随着漂移了一下,幸好她系着安全带,没什么事。
不过,很快,车子平稳了下来,朝路边的方向慢慢驶去。
再侧头朝付辛博看去,林子宜隐隐地看见,他的眉心都在颤动。
车子在路边停下,付辛博趴在了方向盘上,林子宜看见,他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的很紧,特别是手背上的青筋,都在隐隐地暴跳。
知道此刻的付辛博很痛苦,可是,坐在离他一臂之遥的林子宜却无力安抚,只能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他。
大概两三分钟后,付辛博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重新踩下油门,将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对不起,林小姐!”付辛博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道,“如果总统先生知道我这个司机这么不靠谱,她一定不会让你坐我的车。”
林子宜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是我对不起暖暖,是我做错了事,还误会了她,不管她怎么对我,都是我应得的,我永远也没有怪她的资格和权力。”
在林子宜以为付辛博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低低喃喃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好像是在对她说,又是在对他自己说。
“当年,如果不是我喝醉了酒,不是我错把别的女人当成了她,还轻信别人的话,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暖暖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付辛博顿了顿,再开口,嗓音已然染了几分嘶哑。
“她一切的痛苦和灾难,都是我造成的,现在,只要她能好好的,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孩子?!”林子宜眉心蹙了蹙,有些错愕地看着付辛博的侧脸,“暖暖有孩子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付辛博沉默一瞬,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嗓音愈发嘶哑黯然,甚至是带了一丝颤抖地回答道,“那个孩子没保住,在五个月大的时候胎死腹中。”
付辛博的话,让林子宜明显地一惊,心弦倏地一紧,整个人都不惊颤栗了一下。
她不敢想像,一个女人在怀胎五个月的时候,胎儿突然在自己的肚子里停止了发育,消息了生命,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惧与悲痛。
只要一往这方面想,她便忍不住浑身战栗。
幸好,她的小溪没有事;幸好,好的小溪健健康康地成长到了现在;幸好,她有那样疼爱她和小溪的父亲,现在,有那么呵护她和小溪的男人。
“那个孩子……是你的?”
付辛博淡淡地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一个字,因为,任何再多的一个字,他也说不出来了。
……
车子,平稳的驶向长忆坊,在“溪边的豆豆”咖啡店前停下。
林子宜解开安全带,想要去推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却发现一旁的付辛博仍旧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付医生,暖暖就在店里,你不打算进去吗?”林子宜看向付辛博,淡淡地问道。
路上,她已经打过电话给温暖了,温暖已经在店里开始忙着准备今天的甜品了。
听到林子宜的声音,付辛博紧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才一点点地松开,深深地吁了口气后,才转头看向林子宜,神色异常黯然地问她,“暖暖会见愿意我吗?”
“就算暖暖不跟你说话,但是肯定也不会把你赶出来。”说着,为了让付辛博放松心情,林子宜皎洁一笑,“毕竟我才是老板嘛,她还是会给我点面子的。”
付辛博垂眸,苦涩一笑,这才将车子熄火,解开了安全带,和林子宜一起推门下车。
“你个贱人!”
“啪!”
“啊!”
林子宜和付辛博才推开车门,男人的怒吼、清脆的巴掌以及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敞开的咖啡店大门里传了出来,瞬间震动了林子宜和付辛博的耳膜。
几乎是立刻,在林子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付辛博夺车门而去,箭步朝咖啡店里冲了进去。
林子宜回过神来,也立刻下了车,跑着朝店里冲进去。
当林子宜冲进店里的那一刻,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付辛博挥拳朝一个邋遢的陌生男人砸过去的画面,那个男人触不及防,惊讶地看着面前朝自己挥拳的付辛博,完全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在付辛博的拳头砸在他脸上的候,那男人整个身子都往一侧踉跄而去,最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