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水宫出来,纳兰清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长歌却是若有所思。转头便见纳兰清眉宇间带着的愁意,不禁问,“是在担心纳兰念的身子?”她对纳兰念谈不上多喜欢,毕竟没有深交,但是也算认他这个弟弟,只不过称呼上还是改不了口。
纳兰清闻言叹气更甚,看了眼广阔的天空,道,“入了冬,皇兄的身子瞧着就更虚弱了,加上之前天花让他元气大伤,今日瞧着,他面色苍白,实在是叫人忧心啊……”
长歌却是想了想,问道,“方才我们去的时候,他是不是才喝完药?”
她这一问,纳兰清不由怔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她问这话的用意,恍惚地点了下头,“小德子不是说了吗,皇兄算爱惜自己身子了,让他喝药,他也从不推脱,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啊……”总是逆来顺受,接受给他安排好的一切,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
纳兰清以为长歌是觉得纳兰念不爱惜身子没有好好喝药才会面色如此苍白,长歌见她误会,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房中的那套茶具挺好看的……”
“……”纳兰清不由被口水呛到,侧头见长歌一脸认真的样子不似说笑,不禁咂了砸嘴,“皇姐……你真是能将我这难受的心思给一瞬毁坏啊。”不过皇兄那套茶具嘛——她是不会告诉皇姐那是自己寻了好久得来送去的,因为嘛,只有这一套了,要是皇姐心中吃味或者问她要怎么办?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高长歌会吃味——这原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
“对了,怎么最近都没看到周轶?”长歌转移了话题,提起周轶来。
纳兰清登时就拉下脸来,手指在马车车帘内侧抓了下,有些烦闷地哼了声,语气里尽是埋怨,“我哪知道那呆子在瞎忙活什么!不见就不见咯,本公主也不稀罕……”
她这幅模样与素日里的端庄高雅的清晖公主无半点相似,多了分小女儿家的娇俏和任性,长歌不禁失笑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劝道,“他是个木头疙瘩,性子直爽不会绕弯子,更别提猜女儿家的心思了!你啊,就多担待着点吧。”周轶要是能够懂纳兰清的心思,那就不至于会被吃的死死的了。纳兰清的九曲心思,说实话那是没有向她展示,若是成为敌人,长歌想,自己未必能够招架这七窍玲珑之心啊。
马车开始缓慢下来,应该是要到了的缘故,而纳兰清听到长歌这番话不禁皱眉不满地看着她,“皇姐你真偏心!是他那天和皇兄聊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和我见一面,就连信件都不曾有!我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要我担待那家伙了?”
说着,车外的车夫恭敬地一句“回禀公主,公主府到了”传进来,纳兰清眉一扬,利落地就掀开车帘,下了车。
“纳兰念?”长歌却是一时没有动,而是蹙起细眉,嘴中念了声,奇怪地想,这两人怎么会有话可聊?莫不是……纳兰念阻止周轶和清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