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熏香染得有些重,呛着燕宁的鼻子。
他不敢打喷嚏,也不敢动,只是定定看着对面的君令仪。
茶水的雾气后面,君令仪的眉头蹙了一下。
燕宁的心里咯噔一声,手心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
他……或许连做朋友的机会都失去了。
酒误事,为何就会说出那样的话。
脑仁疼的厉害,燕宁的手掌攥得紧。
明明是最怂的时候,可内心却期待着君令仪的答案。
拒绝也好,好人卡也罢。
他看着君令仪,不想错过她的一个表情,错过她的一个字。
君令仪捏着下巴看了燕宁半晌,道:“是我低估你了,刚才这句话我竟然一点说谎的痕迹都没看出来,看来我回去还要好好学学。”
“……”
说罢,君令仪又低下头喝了口茶。
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没有翻起一丁点的水花。
燕宁吁了一口气,哼道:“小爷撒谎的技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君令仪颔首,“自愧不如。”
燕宁仰起头,又道:“虽然我刚才的话略有偏差,不过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后面的话是压着火的。
君令仪狐疑抬首,“做了什么?”
燕宁磨磨牙,将刚才自己写的东西拍在君令仪的面前,道:“酒品不好就不要喝,喝完了把我的宝贝全都砸了,你看看!”
君令仪接过宣纸。
燕宁哼道:“这些都是你砸坏的东西!”
君令仪看着宣纸,“燕宁,你现在还有一喝酒就把自己的宝贝放在身边的习惯?”
“少特么废话,看着赔吧。”
君令仪的目光扫过,不禁笑道:“亲手种的小花花一棵,这是什么鬼?”
燕宁仰起头,用五官把“男人不哭”四个字描绘得惟妙惟肖。
“我好不容易想自己耕耘一次,花花刚发芽,就被你给……”
燕宁的头抬得更高些,显然被气得不轻。
君令仪看着他的表情,颇为哭笑不得。
燕宁的目光又瞪过来,君令仪马上抬手投降道:“好好好,我的错,我赔,我全赔,我让刘伯帮你核算一下,明天就把银子送到你府上去。”
“哼。”
燕宁持续傲娇中……
君令仪的眼皮跳了跳,怎么哄燕宁比哄慕烟还麻烦。
她的嘴巴又动了动,道:“顺便把你的衣服连带腰带洗了?”
“哼。”
燕宁又傲娇了一声,却从身下拿出一个布袋丢给君令仪。
君令仪向布袋里看了一眼。
她怎么觉得,自己中套了?
鄙视的话没说出口,门又被打开了。
姜旭尧拎着一小袋朱砂石走进来,沉着道:“我想起要和十六说的事情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姜旭尧的目光却看向君令仪。
君令仪的眸子微转,知道这事自己不便听,便起身道:“我去厨房。”
君令仪起身,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姜旭尧开口道:“先帮师兄磨朱砂。”
“……”
君令仪提着布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