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披风裹了起来,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君令仪抬起头,刚好撞上秦止的眼睛。
看着他,其他的声音好像都不存在了。
许是许久没有出来的缘故,秦止的面容好像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唯有他的一双眼眸,就这样映入君令仪的眸中。
那双眸中是有温情,有疼惜,有君令仪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的东西。
君令仪是个怕死的人,任何时候,她都想要活下去。
不知不觉之间,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只小乌龟。
只要遇见事情,她就把自己缩在龟壳里不出来。
外面的人拿着刀来砍她的壳,她就把自己缩的更紧。
她安慰自己,她是一只乌龟,她的壳是足够厚的。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龟壳疼的要命,她也不能出去,一定不能出去。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她以为她只要不说话,只要不管,只要置之事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好的。
可秦止是不同的。
秦止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他看着缩在龟壳里的她,他把她捧在手心,疼惜地看着她的伤口。
他摸摸她的头,温柔道:“没事,一切有我。”
他将她拥入怀中,送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刀枪火海她都已经顶过来了,可这一刻她却撑不住了。
她卸去自己所有的伪装,身子缩在秦止的怀里。
她的鼻尖抽了抽,泪水划过脸颊,流到秦止的怀里。
原来,她也是个可以哭的人。
她也可以不用将自己捂得那么严,可以把头露出来,因为,秦止还在身边。
可怕的信任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
她是个不会对瘾药中毒的人,可对她来说,秦止就是她的瘾药,一旦服用,终生难戒。
秦止拥着她,她的泪水只会落在他的怀里,不会被别人看到。
她的模样可怜,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蜷缩在秦止的怀里。
大臣们停止了窸窣的声音,目光都惊异地看向秦止和君令仪的方向。
片刻的沉默之后,是更大声的讨论和更加肆无忌惮的咒骂。
平西王是齐国的战神,是齐国仅次于太后和圣上的存在。
如今齐国正在严厉地打击瘾药,平西王妃被太后抓了个正着,满身瘾药味道的被扔在大殿上已经是丢人至极。
现在平西王又在大殿上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简直就是齐国之难,齐国之灾!
这样的红颜祸水,此刻不除,更待何时。
上了年纪的老臣皆是满脸愤慨,甚至有些都大声斥责了两句,生怕秦止和君令仪听不见。
可此刻的秦止和君令仪就像是和他们生活在两个空间里面的人。
他们相拥在一起,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些声音一一被太后听去,太后的嘴角扬起,眸中亦带了几分得意。
她回首看了一眼燕宁,这一看,却有些惊异。
燕宁站在那,面色发白,唇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