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陈氏深吸了一口气, “宋妈妈, 你找人去打听一下。”
宋妈妈的腿在发软, 要是真的, 混淆皇室血脉, 不敬皇室,那可是大罪啊,苏合香是死了,他们苏家还活着呢。
宋妈妈刚走几步, 苏陈氏又叫住她,“宋妈妈,你还是去把老爷, 不, 苏赵氏叫来。”
让宋妈妈去打听恐怕耗时颇多, 还是需要二叔家的帮忙。
苏陈氏心里清楚, 这件事只是她们两个妇道人家的揣测而已,如果只是乱想一场,那最好, 可万一是真的呢。
不一会儿, 苏赵氏就来了,“嫂子, 我来了。”刚一进门,就看见苏陈氏坐在哪儿, 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苏赵氏以为她生病了, “怎么了。”
话音还没有落地,苏陈氏就打断她,“弟妹,嫂嫂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这事有可能是她虚进一场,胡乱猜想出来的,可到底要怎么样,具体情况还是得让苏遮夫妇两个知晓,毕竟他们可都是姓苏的,何况有些事情,让苏遮一个官老爷去查,肯定要比她一个妇道人家容易的多。
苏赵氏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腿脚都是颤抖的,想到苏陈氏刚刚给她说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去找苏遮去了。
希望,是她们多思了。
大安的杏林宴沿袭前朝,设于杏花园,为新科进士庆贺。
酉时,杏林宴始,此时正红杏妖娆,花意正浓。
杏林宴设小几,一人一座,皇上李旦坐在正中上方,太子李旭微低于其。
赵暄身为今科的状元,位置自然很靠前。
杏林宴是一场庆贺宴会,也是一场给新科士子们展示才学的宴会,毕竟在做的高官大儒可不少。
刚刚就有两位进士颇作了几首诗,得到几位大儒的赞赏。
赵暄对于诗词一道是只能说够用,感慨不多,想象不丰,作诗写词对于他而言,其实有些枯燥。
不过幸好,科举之中,越向上考,赋诗所占比例越少。
听着他们的骈词俪句,赵暄一直保持微笑,不参与。
但是赵暄不想参与,并不代表别人不想他参与。
二甲一名进士刚做了一首颂杏的诗,得到几位高官称赞后,他看向赵暄,“良辰美景,状元爷不如写诗一首,好让我们一瞻状元的非凡文采。”
这位进士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陈风,豪气风流,嗓音嘹亮,刚刚赋诗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耳朵,现在听见他朝着状元说话,周围人不由的看了过去。
无他,状元本来就是一科之中最为瞩目的人,再加上今年的状元年纪尚轻,仪表非凡,自然更加容易获得大家的视线。
不过更重要的是,稳,听说赵暄不过十九,但是没有丝毫少年的跳脱之感,坐在一侧,老成持重,有些混成人精的大臣看了他,都不能说把赵暄给看透了。
赵暄站起来,带上谦和的面具,作揖为礼,“恐怕陈兄要失望了,小弟在诗文一道并不精通,刚刚听了陈兄的佳作,便不予丢人现眼了。”
赵暄说的大气,也不硬撑着和陈波一较高下,自愿甘拜下风,就算他是真的技不如人,众人对他的印象也不会下降。
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见得多了,有自知之明的人却少。
而后者比起前者,在官场上更行的开。
陈风听罢 ,哽了一下,他是个自在疏狂的性子,闻言也不恼,只摸了摸脑袋,“赵兄过谦了。”
随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一幕落在李照的眼底,他蹙了下眉,暗道一声没用,如此便退下了,简直浪费他看他的眼神。
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虞之色,李照端起高足白玉杯,喝完一杯酒,看向他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在酒楼里议论赵暄身世的人,叫冯明,杏林宴开始之前,他命人给了他一张字条。
既然他心底对赵暄不满,那他就给他一个宣泄的口子。
冯明是青州人,今年百余位进士,独他和赵暄是青州人。
本来同乡之间,彼此的感情应该更加亲密,不过冯明书读的多了,也更加迂腐板正,一想到赵暄的生父不明,还是母亲守寡期间怀上的,就不屑于和他交往。
不过他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当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虽然出生不耻,但是赵暄是有科举的资格的,他的状元也是自己真凭实力考出来的,也就在私下和几个密友议论过几句。
只是,想到今天收到的纸条,也不知道赵暄得罪了那位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