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宁简直是毕恭毕敬地把叶明雨请到了家里,为此还对付了张家, 洪玉兰没忍住摔了病房里的玻璃杯。
她的一对儿女, 都被那该死的叶明雨收买去了!
他们竟然如此自私, 一个为了儿女私情,一个为了女儿的病,全都不顾她的感受。
于是,她勒令佣人不准跟王宁王彦珂联系, 也不要他们来看她, 独自做了决定, 要在今天进行神经移植手术。
上午她接到了龙瑜君的电话,说是打听到那个祛疤膏的来路了。
洪玉兰心中一喜, 总算有点好消息:
“你快说, 到底是在哪里买的?”
“最近咱们圈子里,有个口口相传的年轻女医生,医术非常好, 很多人都找她看过病,什么脱发啊,祛斑啊, 祛皱啊, 美白啊, 效果都好得不得了。不知道洪夫人有听说过没?”
龙瑜君闲谈着道。
她没有去参加卫生局局长家的生日宴, 自然也不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以及洪玉兰和叶明雨之间的纠葛, 不然恐怕不会如此邀功地来告诉洪玉兰这件事。
听到年轻女医生, 而且业务范围还是这种美容养颜类的,洪玉兰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女医生,你具体说说。”
“说起来也很传奇了,她还是个学生呢,医术比那些几十年的老中医还要好,各种疑难杂症,只要你能说出来,就没她治不好的!我用的祛疤膏,就是我姐姐从她那里买的。”
“她叫什么名字,哪所学校的?”洪玉兰不死心地追问。
“是C大的高材生呢,叫叶明雨……”
洪玉兰抓着电话的手顿时收紧了,这绝对是上天在捉弄她,为什么又是叶明雨!
龙瑜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几盒祛疤膏,也不算多贵重的东西。我本来说,如果洪夫人想要,我去买来送给您,哪晓得那叶医生最近忙得很,没空做祛疤膏,而且约她看诊又要预约排队……”
“不用了。”洪玉兰冷冷地道。
“她要拿架子叫她拿去,全世界的特效祛疤药多的是,我还不信就找不到别的。”
说完,她就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对面的龙瑜君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这位洪夫人怎么突然就生气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跟她姐姐说了这事,这才知道,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那洪玉兰在宴会上还特地针对了那位叶医生,难怪听她夸奖叶医生的医术会那么生气。
“其实我觉得吧,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特效药能比得上叶医生的膏药了,洪夫人完全没必要较这个劲儿。”龙瑜君说了个老实话。
她自己受那增生疤痕困扰多年,手里又不差钱,什么办法没试过,还能不清楚这一领域的情况么。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管她那么多干啥。她自己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龙瑜君的姐姐也是叶明雨医术的忠实粉丝,对故意打压叶明雨的洪玉兰,完全持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思。
她是靠自己做生意奋斗出来的,虽然规模远不如王家,但对洪玉兰这种自己没什么本事,只靠着丈夫儿子作威作福的人,别看见面的时候怎么恭敬奉承,其实心里根本瞧不上。
龙瑜君也觉得自己姐姐说得有道理,便没再打电话找洪玉兰说这事了。
洪玉兰当然不愿意买叶明雨的药,她想了会,恨恨地对佣人道:
“不过是能做点祛疤膏,有什么了不起!我就算是要死了,也绝不会去求她一句!”
她让佣人叫来了主治医生:
“你去给我找那种能除疤的特效药,我手术伤口好了要用。我要能把增生疤痕祛除得干干净净的那种药,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事情办好了,我还另给你十万块做辛苦费。”
她有钱,什么药买不到。
她自得地想。
主治医生却不敢欺瞒她:“能祛疤的药倒是不少,但增生疤痕和体质有关系,难度系数太大了,要想完全祛干净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么容易,那些靠脸吃饭的明星,车祸或者被火烧后,也不至于无法恢复了。
主治大夫心里嘀咕,洪夫人先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祛疤的药无需他操心么,怎么现在又找到他头上了。
“算了算了,你找不到我找别人去!”洪玉兰烦闷地挥了挥手。
打发走了主治医生,她又给其他认识的医生打了电话,结果那些人告诉她说辞的基本都一样。
这就让洪玉兰很郁闷了,难道离了那叶屠夫,她还就不吃肉了?
下午就是做手术的时间,虽然没找到祛疤的药,但洪玉兰这几天已经对自己嘴歪眼斜的样子非常难以忍受了。
好不容易等到医院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妥当,她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跟儿女置气,她也没叫他们来,自己一个人就进了手术室。
两个多小时后,洪玉兰被推了出来。
直到晚上,麻药劲过了,她依然觉得脸上没什么知觉,便不由有些担心了。
但医生说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现在还不能判定手术是否成功。
于是她只好强压着不安,度日如年地等待着。
贵妇圈子里,听说她在西南医院住院做手术,很多人都表示要来看她,这可把洪玉兰急坏了。
“不允……哈们来!”她口齿不清地对佣人道。
她现在做了手术,脸上完全是僵硬的,连说话都口齿不清了。让别人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所以,她一定要完全养好了才见客。
七天过去,就到了该拆线的时候,也能看得出手术效果了。
王宁和王彦珂听说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纱布被一层层揭开,洪玉兰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嘴巴和眼睛,依然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而且脸上好几道凸起的疤痕,加上黄色的碘酒药粉,实在堪称恐怖。
医生让她动一动嘴巴做表情,她却发现连嘴部的肌肉也不受控制了。
又进行了几项测试,为她主刀的副院长很遗憾地告诉她:
“抱歉,洪夫人,您的移植手术失败了,而且可能嘴部附近的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他话还没说完,洪玉兰就大闹了起来:
“以们……呵腾我介么多先,害得我蛤都说不星楚!现在跟额说西败了?以堂堂一个院讲,连个手续都做不好!”
(你们……折磨我这么多天,害得我话都说不清楚!现在跟我说失败了?你堂堂一个院长,连个手术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