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得你师从何人,竟有这般出彩的画作水平,皇祖母可有幸能得一见大师?”
“那你外祖父姓甚名谁,现今何处?”
“……可惜了,这等厉害的大师,却是无缘能得见。”
南虞忽然就想起皇太后在那千秋宴上,和她之间有的对话,似是有流露出遗憾之意。
莫非,外祖父曾经和少女时候的皇太后有过一段露水情缘,最后二人又因为某些原因分道扬镳了么?
原来外祖父也教过她作画。
她这个孙女儿既也是师出于他,那画作的风格自然是差不多。
当天她定然是有所发现,才会这般与她问话。
可她既已入宫为妃为后,那外祖父后来是娶了哪家的姑娘当妻室?
从来就未曾听闻过外祖母是谁,家里也不曾有人提过任何一句。
小时候她倒是问过自个儿阿娘。
阿娘摸着她的头叹气,“阿娘没你有福气,打小就不知道自己娘亲长什么样,你外祖父连张画像都不给我看。”
南虞有些走神,想着外祖父莫不是一直记挂着王朝熙,未曾娶妻。
而她阿娘,乃是外祖父他老人家在外头抱养回来的?
否则怎么解释上回她看到的影像,她阿娘是另外的身份?
然而,她抬手再次碰触上那云雾缭绕的壁垒之时,出来的一幕影像彻底打翻了她的猜想。
时值急风雨季,海水滚潮而起,一条船却似已停在海边等候了许久。
雨水方歇,银白衣袂的外祖父从船舱出来,站于船梯往沙滩绿原方向眺望。
不一会,便有得一青衫姑娘抱着个襁褓,气喘吁吁急步前来,咚的一声就跪于船梯之下。
“重华公子……。”
她抱紧襁褓,语未出,泪先落,“我家姑娘说她与皇帝青梅竹马,只想嫁与他为皇后,她恨您不顾她意愿,玷污了她身子。”
她哽咽得不成声,断续道:“……好几次逼我买落胎药煎给她喝,我不忍心,每次都换的补品方子药。”
“谁知,在怀着胎儿才七个多月的时候……她,她怨恨孩子断她前程,竟自己乔装打扮,亲自去买了落胎药,活生生的孩子就……。”
“就这么被她强行打了下来……。”她满脸泪痕,哭得声音哽哑,浑身哆嗦,“重华公子,我,我看孩子还有气,就骗她说是死胎,偷着把孩子抱来给您。”
外祖父身形似乎在忍着剧痛颤抖,眼底一片潮红。
抬手之间,内力光照闪耀半边天,转瞬,那襁褓已被内力稳稳圈托住,回至了他手上。
襁褓里的小婴孩一张小脸红皱着,连哭声都连接不上,偶尔能发出一声小猫儿似的哀怜嘤啼。
他低头,以脸轻贴上婴孩额门安抚,动作轻柔至极。
“重华公子,我骗了我家姑娘,再不能回了。”
那青衫姑娘哭着伏地叩首,“求求您,让我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吧,毕竟是我一心护着她出世的,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影像至此蓦地如烟雾消失。
南虞连忙按上壁墙,她越看这青衫姑娘便越眼熟,像是阿娘身边从前的青墨姑姑,尚未来得及仔细瞧清楚,就这么断了!
可这回就如上次一般,无论她怎么按拍,再不曾出现任何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