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到下午。
‘酒尺神镜’这个武技,依然在持续着,没有丝毫消减的意思。
就连在外持续关注的四大隐世的人,都有些疲惫了。
很多人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已没了最开始的神经紧绷,随着时间推移,丝毫不变的场景,也慢慢消磨了人们心中的惶恐和紧张,大家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秦明和宗天,也盘腿坐在地上,进入了入定修炼的状态。
其余人,也大多是坐如针毡。
虽很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可已持续了将近一天,里面却还丝毫没动静,连一丝声响也听不到,人们也只能干着急的等待着,陷入了一种麻木等待的状态中。
风在呼呼的刮着。
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如柳絮纷飞般,晴朗的天空下,大雪毫不留情的纷纷落下,丝毫没通知这里的人们,将战场上的血渍覆盖,将尸体覆盖,将一切之前的惨烈和血腥,都覆盖了一层洁白的美好。
神三、秦宗和人猿的尸体。
一个个累成小山。
当大雪渐渐覆盖上去后,也就看不到尸山了,看上去便成了一座小雪山,将一切的丑陋、肮脏和惨无人道的血腥,全部隐藏在其中。
雪山洁白美好的象征,如表面的乌托邦,附着给了这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画面看起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大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酒尺神镜’中,依旧一丝动静也没有。
城头洛神的人们快熬不住了。
洛家很多后勤人员,在城头架起了锅,大家就地做些简易的饭菜吃,很多人都身子熬不住,就告知同伴一声,等有情况叫他起来,便躺在城头,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大雪穿不破‘散关大阵’。
只给散关里面的人们,增加一层别样的朦胧。
神子龙等人也都有些看不清楚,只好先坐在地上,吃些东西。
连续几个通宵,大家也是疲惫到了极点。
就连看得人都已累了,更别说处于战场中,还在战斗的那三个人。
唯有奉枭,一直没动弹。
他还在认真的盯着‘酒尺神镜’。
纵使视线因鹅毛大雪,有些模糊,却也仍努力看着。
曾经,在第一次和无明前辈接触时,奉枭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倒不是实力上瞧不起。
只是觉得,他神无明空有一身本领,却活得畏畏缩缩,甚是窝囊,尤其当初救龙悟时,这老头也是百般阻拦,那时,奉枭气的差点儿想跟他动手。
一直看不惯他……
缩在一个龟壳里。
带着他那神三,就像一群缩头乌龟,活得甚是没骨气,不像个男人。
只是后来……
当看到神三的茅草屋被点燃。
当看到神无明指缝间,妻子的骨灰随风而散时,那时奉枭脸火辣辣的疼,就像被打了一巴掌。
那时,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当没经历过别人所经历过的事后,就别再心里和表面,胡乱评价别人,属实……没这个资格。
再后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神三还会杀出来。
在洛神最危难的时刻,毅然决然的归来。
奉枭也没想到。
他亲眼见证了那个被嘲笑的神三,为了保护洛神最后的希望,全军覆没,他现在也在见证着,那个铁血男人,用最暴力的方式,一个人独守莽山……
以前,奉枭对他嗤之以鼻。
现在……
奉枭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他一直想活得像个男人,并不是单纯为了暴力而暴力,只是想活得像个男人而已,只不过奉枭一直找不到模版,但现在……他找到了。
“吃点东西吧!”湛谷给他端来一碗米饭,里面放了几片水煮肉。
没有味道,单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
奉枭接过碗筷来,目光却丝毫不离‘酒尺神镜’。
他大口吃着,含糊不清说,“他现在是我偶像!”
“之前你俩不是吵过很多次吗?”湛谷笑道。
“那是以前,我不了解他。”他继续含糊说,“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就想成为那样的人。”
“你知道吗?”
“这两天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脑海里一直yy着,那战场中的无明前辈就是我,我也想有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去战斗。”
“就像你在食杨街?”湛谷打趣道。
奉枭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要比那还刺激,比那还壮观才行,我不算什么,无明前辈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哈!我可不想你变成那样。”湛谷苦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