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知道,不管当年之事是怎么发生的,现在已经纠结不了谁对谁错,对的如何,错了又如何,至今责怪起来都没有意义,她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
白水汐连连摇头,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
“不……不……小研,你听……听我说,这……这与你……无关,你……你别……”
舒子研叹了口气,连忙打断。
“王妃,这怎么能与我无关呢,事情皆因我而起,这份责任就理应该由我来担,就如同刚刚我所说的,哪怕最后的结果不是最好的,但是最起码我尽力了不是吗,我不是一个胆小鬼,我怕死,但是我不怕事,难道你就让我就这么看着你陷入痛苦之中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么王妃,你错了,我不会这么多,要是让我当做没看见……不好意思,我也做不到。”
她身体里的血液哪怕受了火蝴污染变异了,可是那也还是热的,她做不到那么冷心冷情,白水汐是她的生毋庸置疑,她连冷眼看着一个陌生人痛苦都不愿意,她怎么能够放任白水汐身上的火蝴发作而什么都不做。
舒子研话落,餐桌上更加寂静了,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死死的盯着两人,个个眼神暗淡,很明显的坏心情。
舒灏翎放下手中的碗,拉过白水汐,淡淡道:“汐儿,不要说了,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嘴里在说话,眼睛却一直盯在舒子研的脸上,里面带着浓烈的疼痛,揽过白水汐的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白水汐用劲睁开舒灏翎的怀抱,再次抓住舒子研的手,压根不理会舒灏翎,对着舒子研连连摇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研,你听我说,火蝴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的,你不要试图去做任何你觉得可以压制火蝴的事,我们都因为火蝴而亏欠了你十七年,我们不能让你再因为火蝴而让你出事。小研,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已经失去了你第一次,就不会再让你失去第二次,十七年前的错误我们绝对不会再犯。”
白水汐不是笨蛋,她虽然不知道舒子研要怎么给自己压制火蝴,但是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只要能威胁到舒子研生命的一丁点儿可能她都必须扼杀。
舒子研就这么看着白水汐,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舒灏翎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那么唯我独尊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应该只有犀利和狠绝,幸福与柔情,不应该出现出现那种沉痛的。
原本,在白水汐说完那堆话的时候,她是犹豫的,她是纠结的,只是再看到舒灏翎眼睛里的沉痛时,她果断的做了决定。
舒子研咧嘴一笑,伸手抚上白水汐的脸颊,伸出大拇指擦擦她眼角的泪水。
“王妃,你们没有亏欠我,你们让我活下来我就很感恩了,怎么能说是亏欠呢,我只是尽我一点微薄之力帮助王妃,这没什么的,事情没有王妃想的那么严重,更没有王妃想的那么危险,王妃只要安心吃饭睡觉就好。”只是危险又如何,她别无选择,必须去做。
她真的看不得舒灏翎吗双满含沉痛的鹰眸。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暖,白水汐的躁动的心好似得到了安抚,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伸手把舒子研的手拿下来紧紧握在手里。
“那小研,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压制火蝴。”
只是说完这句话,白水汐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情又再次变得急躁起来,胸口此起彼伏,心里有一团无名火,如何也压制不住。
舒子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并未理会白水汐的情绪,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舒子峰和舒子傲扫去。
她淡淡道:“到时候王妃就知道了。”
白水汐眉头一皱,随即身子一僵,手下意识的捏紧。
“你想做什么?”她有些害怕。
舒子研不语,美丽却略显阴沉的脸庞,清冷的眸子和嘴角肆意勾起的弧度,一切都突然变得那么疏离陌生,嘴角的弧度好似是她在算计着谁。
这个阴森森的表情,硬是吓得白水汐把想问的话给咽了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是大写的问号和担忧,舒子峰和舒子傲心头一紧,心里面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舒子尧和舒灏翎,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就仿佛没有看到舒子研的表情,亦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远方,一身着暗紫色劲装的女子驾驭着轻功在林间穿梭,美丽的小脸略显苍白无力,额前是紧密的汗珠,红唇紧咬,面色焦急。
已经十五了……
穿过树林,暗紫色的身影在白日里格外显目,鬼魅般的身影如同一道有形的风,诡异至极。
突然,女子脚下一松,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从空中掉落下来,好在她不是泛泛之辈,很快便稳住身子,从空中缓缓降落。
一天一夜的飞行,而且不吃不喝,她的身体多多少少还是耗损了一点。
慕依然稳稳落地,来不及看清这里是哪里,就立刻地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开始运功。
大约一刻钟之后,慕依然的脸色很快便恢复红润,额头上的汗珠也慢慢消失不见。
终于,慕依然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打量起自己的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