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阁楼之下,一男子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
男子一抹灰白色布衣,很是简单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很多,五官平静端正,没有任何亮点,丢在人群之中根本找不到。
他亲眼看着大街上关于舒子研的一切事情发生,面无表情,眼底却是无奈与叹息。
哪怕他知道男子的行动会把一些事情打破,可是他还是没有阻止。
再之,他无法阻止。
终于,他叹了口气,抬起脚步,迎上了那抹褐色锦衣。
“师兄。”他轻轻唤道,表情平静,垂下了双眸。
褐色锦衣的男子脚步一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道:“天色不早了,回府吧。”
他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更不想解释半分。
灰白男子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轻轻的点了点头,“是!”
其实他心里亦是有些难受的,虽然知道他放不下离殇,也不会亲眼看到离殇受伤,可是他再次使用内力的代价就是大半月的努力付之东流,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好受。
再说了,受伤的自始至终不就是一个欧阳冥冰吗。
易容的欧阳冥冰特意压制了气场,知道肖贤心里不舒服是因为担心自己,可是他动手了就是事实,所以此时此刻,他无法解释。
就这样,欧阳冥冰只是淡淡的看了肖贤一眼,随即直接抬动脚步,进入了酒楼,不留下任何言语。
……
安王府。
回了府邸,欧阳冥冰没有去密室,而是去了书房。
矫健的身姿,那张脸,一如既往的陌生,只是不知何时,嘴角的血丝已经被擦干净了,那张脸依旧苍白,却没有了表情。
他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案之前,桌前一抹画像平摊于前,上面女子身姿明媚妖娆,笑靥如花。
上面是他所熟悉的容颜,她躺在摇椅之上,手上提着酒壶,隔着画像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酒香。
他面无表情,心底涟漪片片,眼底却一片平静。
似乎过了很久,他终于伸出了手。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那张画上女子柔美陶醉的脸庞。
熟悉的容颜,却再也不是她的温度,冷冰冰的,那只是一幅画罢了。
“师兄!”突然,前面传来一抹悠扬。
肖贤已经把不属于他容貌的人皮面具给撕下了,他站在欧阳冥冰的面前,表情十分严肃沉重。
闻言,欧阳冥冰眉头一皱,抬了抬眸,却没有说话。
很显然,他知道肖贤想要说什么。
果然,想要咬牙,“师兄,我已经说过,你一月之内不能使用内力。”
欧阳冥冰眉头皱得更紧,稍稍抬眼,却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我已经用了。”他倒是理直气壮。
“师兄!”肖贤忍不住气结,恨不得掐死欧阳冥冰,“你明明知道,你体内的内力只要稍稍波动,我们之前半个月的修养就会付之东流,郡主她明明可以……”
说到这里,肖贤说不下去了,周围的空气正在直线下降,一刹那,冷入骨髓。
欧阳冥冰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可是那一眼对于肖贤来说,就是地狱。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那是霸主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只有狂妄和压抑。
肖贤咽了咽口水,眨眨眼睛,“师兄,其实……”
“呵!”欧阳冥冰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四个字很是平静,却让肖贤成功僵硬了身子。
是啊,那又如何。
即使离殇自己会逃开这一劫,那又如何,谁规定了他不能去救她。
离殇离殇可能会被暗卫所救,那又如何,终归不是他不是吗?
他是欧阳冥冰,他无情,可是他有心,别人能救她又如何,他的离殇,他本就该去守护。
半月修养付之东流又如何,谁在乎?
他在乎吗?比起她的平安,莫说半月,就是身体血管爆裂,他亦心甘情愿。
肖贤被这四个字堵的哑口无言,看着欧阳冥冰,一时之间没了我言语。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离殇郡主在安王爷的心中已经超过了他自己生命的分量,可是这份认知,只有欧阳冥冰一个不知道。
否则,他又怎会懦怯。
肖贤张张嘴,垂下了双眸,“是,我知道了。”
离殇郡主无法自救,因为火蝴发作之后再醒来,七日之内内力是完全消失的,所以欧阳冥冰的这一救,救了舒子研,却害了自己。
他的身体本就不能承受内力的波动了,现在他表面看起来平安无事,只怕他体内的血液都是逆流的。
欧阳冥冰垂下眸子,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变得扭曲难看起来。
“去查清楚今日之事,若是有意为之……”
说到这里,欧阳冥冰顿住,眼睛里冷锋斤射。
“杀!无!赦!”
三个字,嗜血的残忍。
他欧阳冥冰的人,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一盒碰。
哪怕……是无意。
肖贤心头一颤,看着欧阳冥冰冰冷额,脸庞,连忙恭敬的低下头,“是!”
“呵!”欧阳冥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似乎已经看到了今日那驾马之人被血溅当场的模样。
肖贤心惊,下意识的颤抖了身子,眼底流光闪动,惋惜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