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一条牯牛在面临生死威胁时,没有几条大汉是不能让它血流满地而死的。”
“由此可以推断,这条正值壮年的牯牛,是受了白天在那个山涧边放牧的发情母牛诱惑。”
“它在夜里挣脱牛缰,循着母牛散发的气味,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失足跌下山涧摔死的。”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懂了,原来,他们口中的牯牛,其实,就是公牛。
胡老头和同来的两个庄户人听小武如此一说,不禁止住泪水张大了嘴,面面相觑。
小武说的合情合理,令人信服,他们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
周达更是如获大赦,跪着连连给我们叩头:“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我就知道这里不会胡乱逼供。”
胡老头等三个告状的庄户人连忙跪下纷纷给小武磕头。
胡老头满面忧愁的说道:“启禀二位将军,我们也不想把谁往死里逼。”
“这私自宰杀耕牛是死罪。把人冤枉死于我们也是无益。”
“只是……”
他又开始用肮脏的衣袖揩起眼泪。
“我们几户就是倾家荡产一赔不起东家的牛啊……”
小武把眼睛看向我:“副统领,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我正在犯楞,被他冷不丁一问,急忙说道:“嗯?啊?噢……哎!他们都是不容易,情有可原……”
我陪着笑脸,仿佛他才是做主的——
很无耻的说道:“武将军,能不能有一个……唔,比较两全的处置,嘻嘻,就算我们做做好事,帮帮他们吧。”
小武睁大眼睛,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真受不了,这种定定看着我的眼神让我不由得想起小雯。
每当她对我不满又不敢指责我时,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小武是不屑我这种感情用事,妇人之仁。
这是带兵打仗为将之大忌。我冲他讨好的眨巴眨巴眼睛。
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情况不同,可以区别对待嘛。
反正我们又不是官府办案,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武便清清嗓子,转向胡老头和周达等人。
大声说道:“副统领存心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
“周达,你虽然没有宰杀耕牛,但是发现山涧里已经死去的耕牛,却不上报。”
“并且胆大妄为,私自割取牛肉获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副统领命你交出所获之利,还给苦主。罚你充军边塞,免去杖击。”
“现在,你马上回家料理好家事,收拾行装,三日后前来军营候遣,你可心服?”
周达慌忙用头触地,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
见周达并无异议,小武方才令人解开他身上的捆绑。
周达如同得脱天罗地网,急急的叩头领命而去。
这下轮到我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小武,。
我心说,就这么让他走啦?也不派几个人押着?
他还会再回来?傻呀?要是我,准会跑得小鬼晒太阳---没影儿。
小武并未注意我的疑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听他继续说道:“胡老儿,我派一个什长带着二十兵士,同你们一起去山涧把死牛运回送往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