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的左肩一片红肿,一个折断的黑色箭头,与肉齐平的没在里面。
一瞬间,我便觉自己的心,无端的刺痛了起来。
折断在他肩膀上的箭头,并不是新鲜的伤口。
由此可见,他这箭伤一定是昨天白天,抗击蛮夷军队攻城时所负的。
但他竟折断的箭杆,任凭箭尖留在肩膀上。
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带伤御敌。
连取出断箭的功夫都没有,可见被围困的青山城已经窘迫到了何种程度?
不肯把身上的箭伤昭示于人,也说明了此人已经做好了与青山城共存亡的决心。
看着简渊如此淡定的样子,我的眼泪不由得涌上眼眶。
忽然暗自庆幸,昨夜自己的率众冒死一搏。
简渊的面前,摆放着一把精致犀利的雪亮匕首和一个小瓷瓶。
瓷瓶里面,有一些灰色的粉末。
他慢条斯理的把这些东西推向来我。
这下,我便真正的无措起来。
从这一片红肿的肉里挖出一个箭头?而且还是从他身上……
这不比叫我去砍人还要叫我为难吗?我我我……我真的下不了手啊。
难道叫晋伯来做这件事情,不比叫我来做更好吗?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便淡淡的对我说道:“快点,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了。”
我镇定了一下自己,就这两样东西就要我给你动手术?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一直带着那些敢死之士,进行摸打滚爬的训练。
我对如何处理伤口?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
当然了,这些经验也都是拜极善医治跌打损伤的苏先生所传授。
现在,我看他伤口样子,已经感染了。
如果再不及时处理,就算是这个人是铜打铁铸的,恐怕也会保不住这只胳膊了。
我伸手替他掩上衣衫,用严肃的声音对他说道:“这样不行,要取出这个箭头,必须还要准备几样东西。”
他惊讶的转头看着我:“应该可以的,我没事。”
我坚持道:“那你就叫晋伯帮你弄,免得你要是死了我良心过不去。”
“要是叫我给你取,就必须得依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然后点头,几乎是罕见温柔的说道:“你说。”
一支蜡烛,一壶酒,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
我撕开了简渊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衫,放在旁边准备着。
然后,我询问他道:“你要不要咬一样什么东西,会很疼的。”
他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我在心里暗笑一声,哼,你就得瑟吧,待会有你好受的。
我按照苏先生反复念叨过的,把匕首的刃尖反反复复在蜡烛上烧红。
然后,一只手按着他左肩红肿的肉上,一只手捏着匕首。
咬咬牙,慢慢的顺着那个黑色的箭头旁边挖下去。
一股鲜血霎时冒出,我索性狠着心肠,放快速度。
试着差不多的深度,便试图想把箭头尽快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