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真的使劲往他怀里钻了呢?并且还不停和他索吻呢?
这真是一件令我又羞又愧,又令我痛恨的事情。
一个人的大脑和身体为什么总是要行动不一致呢?既已下定决心和他断绝了,这样缠扯不清又算什么呢?
灯光里,再看看他和我,还好,都是和衣而卧。
估计他也就是在我熟睡的时候,忍不住抱抱我。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吧。
我不由得皱眉,努力的排斥着仍然萦绕在心头上,梦里那种幸福的感觉。
躺在那里僵直了身体,正色对他说道:“陛下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我不是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想再见到陛下,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请陛下赶紧回去吧。”
已经清醒过来的简渊,倒是干脆利落。
只见他俯首凝视着我,好整以暇,柔声说道:“不可能,阿雪,你休想再抛下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一个人回去的。”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避开他的目光,静静地说道:“我已经决定回到我自己的故乡去了,请陛下不要勉强我。”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用缓缓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柔声说道:“阿雪,我不会放你走的。”
“凡属海内女子,皆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你是我妻子,我们早已经同命同气。”
“所以,我的故乡,便是你的故乡。”
我知道此人一向对我无赖,更喜欢胡搅蛮缠。
没想到他现在的霸道无礼,已经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一念及此,我便忍不住冷笑道:“陛下真是好无聊。”
“阿雪并没有真正的与陛下缔结连理,所以陛下并算不得是阿雪的丈夫。”
“非是阿雪矫情,如今已不比从前。”
“陛下自有江山需要治理,黎民苍生需要安抚体恤。”
“阿雪自有自己的故乡要回,未了的心愿要去了掉。”
“请陛下不要再和阿雪缠扯不清了,难道我一定要走,陛下能留得住我?”
简渊听我的口气这样决绝,不像和他撒娇的样子,不禁也有些急了。
他收了脸上嬉笑的颜色,怔怔的看着我。
我不禁微微侧过脸去,不想去看他惯常的,那副讨取甜糖而横遭拒绝,孩子般莫名受伤的表情。
半晌,简渊才脉脉的对着我说道:“阿雪,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何……忽然变得如此?”
“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你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我想留住我的妻子也是缠扯不清吗?”
他悲伤无奈的语气,竟让我有一瞬间的软弱。
但一听他说到“我不可以这样子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的无名火腾的就上来了。
我不可以这样子对他,难道他就可以这样子对我了?
我阿雪也是人,也是一个需要被细心安放,妥贴收藏的女子。
我不是铁打铜铸的,我也会痴心盼望,也会心伤彷徨。
我也惧怕无枝可栖,我也惧怕颠沛流离。
一直以来,他除了无休止的妥协,可曾有过为我争取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