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时在黑气里铁青着脸色消失了。
顾遥知紧张到不行,扶梵生坐下,反复问梵生:“还好吗?”
梵生无事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真的没事,夜青时的弑天仙可以伤我,但他剔不了我的神骨。”
“你眉心怎么有块疤?”
“有吗?”
“有!”
刚才红光闪现的刹那间,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眉心的疤痕。
他不想告诉她那是当年剜印留下的,只为不惹她难过,他就哄骗她说:“很久以前受的伤,我用法术将伤疤藏了起来,时间一久就忘记了。”
可是小妮子聪明起来,真真没那么好骗,当场就戳穿他。 小妮子说:“师傅昔年征战沙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都数不清,但我听晨音说过,师傅身上没有疤痕,法力越高,时间越久,伤好后疤痕会慢慢减淡,直至消失。
”
而且,他重生后,没有什么伤是好不了的?疤痕就更不可能留下,除非是剜印留下的。
不嫁不娶,烙印为誓。
即便把烙印强行剜掉也会留下疤痕,因为曾立下过誓言的不是一句儿戏,剜了印也要记得苍生己任重于一切。 “遥知,”他想叹气了,果然女人有时候笨一点才好,捏捏她的小鼻尖说:“哄骗不了你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答应我,以后就算知道我在骗你,也要装作傻乎乎的相信我
,给为夫留点颜面,不要再立马戳穿。”
“这个……我答应你不难,但你要告诉我,若非被我看见,你还不肯说是不是?”
“嗯。”
“一个人兜心里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那时候喜欢上你,所以剜了印,可当初烙印时又不知道你会出现,就这样在我心里开出了桃花,要不我不会烙印,多此一举。” “很疼吧?”她摸着他眉心问,现在看不见疤痕,但是想想她就难过的湿润了眼眶。剜印不知道要比剜掉身上一块肉痛多少倍,单单生活活剜块肉,就已经能把人疼个
半死。
他合住她小手,留一吻在她手背上:“能娶你,剜印何妨?”
“早知道我也去烙个印,在你剜印的时候跟你一起剜。”
“傻瓜,刚还夸你聪明。”
“剜印跟自残似的,以后没我允许,不准再自己伤自己,记住了吗?”
“只求你不伤我,特别是伤我的心。”
“你的心早就是我的了,自家宝贝哪舍得伤到一点点。”
梵生笑了,喜欢听她就这样的话,带点小自私,小霸道。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时不时有小妖送来水和仙果点心,夜青时再也没有出现过。
外面究竟怎样了?是何局面?他和她使不出法力,也就观微不到一星半点。
喵呜~
猫儿蹭着她脚踝撒娇,她原本在打瞌睡,梵生在调息,听见猫的叫声,梵生把猫儿抱起来,不太确定地问她:“白小鱼?”
她仔细瞅了瞅,倒是很像白小鱼,可白小鱼进不来混沌境吧?
正要不确定地摇头头,啸风拎着食盒跑出黑气,把食盒一放,就给她和梵生磕头:“啸风终于见到了主人和君上。”
“你们俩怎么来了?”顾遥知扶起啸风问。
“啸风求了尊主许久,尊主终于让啸风进来见主人和君上一面。主人和君上还不知道吧,外面已经过去整整两年,小殿下都能在华桐宫里到处跑了。”
她很吃惊:“居然过得这么快。”
梵生倒是淡然又淡定:“混沌境本就是这样的,里外时间不一样。” 啸风说:“上帅没有辜负君上的重托,战无不胜,尊主屡战屡败,强攻返仙台也被上帅逼退回了九重城,上神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再放了主人和君上,上帅下一步就
是聚四海之心,集八荒之力,打开通道杀进九重城。”
“如此,再好不过,”梵生说,猫儿给她抱抱。
她抱着猫儿问啸风:“华桐宫的小殿下调皮吗?有没有欺负宫里的婢子和侍仆?”
“没有,上帅把小殿下教得很好,人人都说小殿下听话又懂事。”
“可有问起他的娘亲和父君在哪?”
“听子婵说,小殿下从来不问,但是每次看见上帅抱家里小闺女,小殿下就会躲起来哭鼻子。” 顾遥知听得心头一酸,忍了又忍才把眼泪忍住,梵生有意转开话题:“帮本君带些话给连灼,本君与遥知很好,不用担心,本君离开九重天时怎么交待的就怎么做,绝
不与夜青时妥协。”
“君上放心,啸风一定把话带到。”
啸风打开食盒,把一糖人递进顾遥知手里:“小殿下晓得啸风要来,特意央求帝君去凡间买的,帝君在糖人上施地法,要不糖人早就化了,主人快点尝尝甜不甜?”
拿着糖人,顾遥知一口也舍不得吃,巴不得珍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