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经此一役,西夏也是元气大伤,只得偃旗息鼓,纷纷收兵回营,算是暂时休战。
而在此次的战事中,布教头算是立下了大功,略施小计便解了西夏之困。因为此事,李元昊对他也是甚为欣赏。
“此事还多亏了军师,轻松化解了我西夏之困,本王自当重重奖赏军师。”回到西平府之后,李元昊有意将布教头收入麾下。他对此人大为欣赏。此人诡计多端,又狠辣心细,若能为西夏所用,对日后成事多有助益。
只不过布教头此时不便将身份公开,便婉拒了:“能为大王出力是布某之幸,更何况现在麒麟社与西夏有盟约,帮助友军自是应当,哪有受礼的道理?”
况且,他对金银财帛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见布教头如此推脱,李元昊纵然不悦,也只得作罢。
这晚,没藏讹庞特地叫人请布教头到他的私邸中私谈。布教头到了之后,又有下人引他到了宅院花园中的一处凉亭。国舅没藏讹庞早在那里等候着,凉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吃食和美酒,二人便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凉亭下的廊上挂着几盏灯笼,将夜色衬得愈发幽微,耳边还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击打着池中的鹅卵石,发着泠泠声响。
没藏讹庞给他斟酒道:“布教头不亏是麒麟社军师,智退敌军,在下佩服。”
布教头接过酒说:“不敢当。既麒麟社与西夏结盟,为你们效力,也是应该的。”
“就连我家大王都十分赏识军师。”没藏讹庞抬起头,他的目光在昏暗之中看不清楚,顿了顿之后才接着道:“希望你能留在西夏效劳。”
布教头笑而不语地与他对视一眼,轻轻抿了一口酒。
此时晚风荡漾,空气中清冷的味道都仿佛被这一口热辣的酒烫的荡然无存,四周突然静谧一片,一时间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没藏讹庞又郑重地接着说:“如果军师你应允,大王愿封你为西夏国师。”
布教头依然是笑了笑,说道:“柴王爷对我有恩。麒麟社大业未成,我怎敢另攀高枝呢。还劳烦没藏老兄替我回绝大王的美意。”
没藏讹庞脸上不显,只是尴尬地笑笑,心中却道:这布教头好不识趣,我西夏大王如此抬举你,可你居然连西夏国师的位子也看不上眼。
只是他怎知道,布教头心中觊觎的,才不是区区一国的国师。
见这布教头冥顽不化,不为所动,没藏讹庞也没有办法说服他,只能低头喝酒,过了一会才轻叹一声,说起了正事:“可惜此役我方劳师动众,牺牲众多将士,却未能达到预期目标,只抓到了大宋大皇子。”
布教头倒是淡然:“国舅不必着急,待重整旗鼓,便可卷土重来。况且大宋朝廷已在我麒麟社掌控之中,再多些时日,我们大事必可成。”
双方对视一眼,没藏讹庞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他们西夏此次战败,但是手里还有掌控着大宋朝政的麒麟社,又有何惧?他爽快地举杯与布教头碰了一下。
二人在凉亭中喝酒吃肉,好不欢快,就在这时,布教头忽然提起一事,他放下酒杯,问道:“之前小柴王报信让你们在宋羌联军汇合的地点伏击,反而你们惨败而归,这是何故?”
没藏讹庞闻言一顿,他蹙起眉头:“这点我也是不解。本来我已安排伏兵分别在延州府与羌寨附近。怎知宋兵早有防备。”
“也就是说,宋兵早知我们会埋伏。莫非他们收到了风声?”布教头冷笑一声,捏紧了酒杯:“这事总不能说是巧合吧。”
没藏讹庞冲他摆手:“这不可能,知晓此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况且我们在收到消息之后没多久便出发了,大宋何以得知。”
布教头嗤笑一声:“你怎能保证,我们当中没有内奸。”
“你是怀疑……”没藏讹庞大惊:“不会吧。我们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奸细?”
“那宋兵赶来支援之事又有何解?”布教头说:“恐怕是有人在你们接到消息之事便知道了此事,赶着去延州府送了信。”
没藏讹庞此时也是疑团丛生,他思虑片刻,开口道:“若想知道有没有奸细,我们将知道此事的人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跟布教头回了府邸的正厅,然后命人去叫来了牟甘还有乾坤两位使者。
那三人到了正厅内,并排站立,还未开口,便听布教头在上头大喝道:“你们三人当中,有一个,是奸细!”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相视一眼,然后战战兢兢地垂着头,牟甘立即跪下大表忠心道:“我绝对没有做背叛西夏之事,还请国舅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