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的马车奔驰,一路驶回驿馆。
马车上,七公主脸色仍十分难看。此事不仅关系她的声誉,还关系着大辽和她母后的颜面。
她堂堂辽国七公主,是有何等不济,以至于让他宁令哥要去那等污秽之地寻欢作乐?!
七公主性子柔中带刚,一旦起了真怒,谁也没法劝上一句。但这是以前,现如今,赵允初却必然是个例外。
“公主殿下。”
他轻唤了一声,七公主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此事以我来看,并非这么简单。没藏讹宠此人功于心计,与太子党一向不和。他今日设宴,引公主前来,怕是故意让公主殿下看到这一幕,从而打击太子党的势力。”
事关颜面,七公主只是一时气愤,被赵允初提醒。一细想,确实如此。
这场设宴,本就蹊跷,怎会如此巧合,挑选的酒楼,正好能看见太子宁令哥的荒唐行径?
自然是一切早就算计好了的。
“我大辽以礼相待,这些西夏君臣,竟然戏弄本公主!实在可恶!此事,我定要禀告母后,当庭质问西夏君臣,看他们如何应对。”
赵允初沉默不语,七公主见他如此,有些迟疑道。
“楚天,你认为有何不妥吗?”
“并无什么不妥,只是这样一来,正中没藏讹宠的下怀。”
七公主却不以为意,没藏讹宠的阴谋诡计如何,她没有心思管。但今晚西夏太子宁令哥当真是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不管怎样!我定不会嫁于这种不知洁身自爱的西夏太子。此事我一定要奏明母后,我大辽公主,虽是联姻,却不容如此轻贱。”
马车上,七公主的语气,十分决然。
翌日清晨,西夏早朝之时,七公主便摆起依仗,直奔朝堂。
李元昊因为痛失爱姬,沉溺了几日酒色,今日早朝,很是疲累,本是随意应付,不料七公主大摆依仗,当着西夏君臣之面,直言退婚。
此事让西夏颜面扫地,当七公主有理有据,西夏太子宁令哥,流连烟花之地,轻贱七公主,蔑视大辽。
此事,若李元昊不给个说法,萧太后边提百万大辽狼骑来问个清楚。
李元昊大惊,西夏刚与大宋交战,正需要与大辽交好。此事一个不慎,闹到两国交战,对西夏极为不利。
当即对七公主好言相劝,先回驿馆,然后急召大臣商议此事。
“陛下!辽夏联姻,事关国策,岂是儿戏!若七公主退婚,我西夏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大殿之上,一群老臣直言不讳。
没藏讹宠立即附和跟风。
“七公主退婚,并非空穴来风!太子殿下的行为,也实在有失妥当。”
如此打压宁令哥的好机会,没藏讹宠怎会放过?!
宁令哥当场被斥责,脸色已经大急,慌忙跳出来辩解。
“父王!此事定是污蔑,那七公主来兴庆府,我便从未见过她,怎么会……”宁令哥一时情急,差点说出怎么会看到自己流连烟花之地的话。
就算他及时闭嘴,但在场之人,对他宁令哥的风流成性,也十分清楚,根本不用细说。
“闭嘴!”
李元昊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子,惹出这种大事,哪里还容他有分辨的余地。
“无论如何,夏辽联姻不可阻止,七公主绝不能退婚,否则,唯你是问!”
“是!父王!”
宁令哥不敢冒犯李元昊的天威,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一到散朝,宁令哥匆忙找野利遇乞商议。
此事就算李元昊天威不怒,宁令哥也急在心头!
野利遇乞谋划的起事时机,便是大婚之日当天。若是七公主退婚,婚期便不能进行,时机消逝,又该如何是好。
野利府,野利遇乞正在等宁令哥到来,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好生梳理一遍,野利遇乞语气决然道。
“太子殿下,断断不能让七公主殿下退婚。现在大军早已开拔,只等时机一到,就趁机起兵杀入,若是大婚不成,岂不是功亏一篑!”
刚说完,野利旺荣忽然闯进来,一脸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