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除了寇珺和江言离,这里再没有任何活物。
江言离正要说话,寇珺抬手制止了他。
“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寇珺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气。
江言离顺着寇珺的视线看了出去, 无数悬挂在半空的银灰色金属椎体像灯盏一样打开,投出一束束光柱。无数细小的光柱汇聚在一起,将最中心位置照耀出夺目的一团。
待光芒散去,人影出现。
四个黑衣人围在最外围,中央的椅子上坐着简宁宁,双脚和双手都被铁圈固定着。
“宁宁!”看到简宁宁,寇珺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突。
简宁宁的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江言离怒了,瞪着简宁宁身旁的肖局:“我们调查局做事讲究的是证据,你什么都没有就抓人,做派未免太嚣张了。”
肖局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言离,脸上布满阴森之色,和平常判若两人。
“江言离,你真要包庇她?”
江言离依旧是那句:“我们调查局做事,讲究的是证据。”
他一步步走向肖局,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实际上却在暗中寻找接近简宁宁的办法。
每往前一步,他便说一句:“死亡现场分明没有简宁宁的任何信息,甚至没有人见到她在命案现场出现过,你忽然来抓人,还限制她的自由。你这么做,想好怎么跟局里交代?”
肖局苍老的脸抽动了下,说道:“小子,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你们看到的是官职,是形式,而我的眼睛里只有真相和案情。”
“小子,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也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案子是这个叫简宁宁的女人犯下的对不对?身为调查局的人,你非但没有带人去从她身上追查,反而故意视而不见。”
肖局看穿了江言离要靠近简宁宁的想法,身体稍稍挪动,挡住了江言离。
“如果不是你,王玮也不会出事。”
江言离双目布满了红血丝,怒问:“就凭猜测就能抓人?这不是调查局的作风,你这么做只是想向调查局的人发出挑衅,想告诉他们,你肖局仍然是调查局的老大!”
江言离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在江言离说这些的时候,寇珺一直观察着肖局的神情,没人知道他在捕捉什么。
肖局冷哼一声,说道:“调查局算什么?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对于肖局这句话,江言离十分意外,寇珺同样眉头一动,眼中似有光芒掠过。
江言离逼近肖局,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肖局毫不畏惧,居然以年迈的身体抵挡住江言离,让江言离十分吃力。
“她必须死,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惨遭非命。”
江言离咬牙切齿回应:“还装?你抓她根本不是为了阻止杀戮。”
肖局笑而不语。
江言离的眼睛愤怒得要喷出火来,正打算和肖局拼命时,身后传来动静,回头才发现寇珺已经放倒一名保全肖局安危的黑衣人。
其他穿着黑色西装的喽啰各个摩拳擦掌地朝着寇珺逼近,当两方的距离小于三步时,双方迅速发起攻击,打作一团。
眼前战况,分明是寇珺占据上风,他长腿一扫,脚背便狠狠踢在装酷耍帅的黑衣人脸上,让其倒地吐血。重拳一出,另一喽啰也应声倒地,再难爬起来……
可肖局的眼睛里却满是嘲讽,通过读心术,江言离读出他心中所想:“不自量力。”
他为什么会说这话?
江言离紧张地查看着四周,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肖局的目光落在江言离的脸上,眼里的嘲讽之意更明显了。
江言离回过头来,准备读取肖局心里的想法。
这对江言离来说,有些像本能反应,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这一办法,在旧有的经验里非常有用,可以说所向披靡。不是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得知了对手心里的想法,再从中找到破绽,可以说事半功倍。
可是——
江言离发现情况有些古怪,他居然没办法读取肖局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
江言离紧张得浑身直冒冷汗,但又不得不尽快振作,想办法重新进入状态,重新去读取肖局心里的想法。
还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
当江言离惊疑地看向肖局时,发现肖局正嘲讽地看着他。
肖局瞳孔收缩了下,随后脸上恢复了平常面色,看似一本正经,实际上却让江言离感到毛骨悚然。
肖局指了指一旁打作一团的几人,道:“看我做什么,那儿才有热闹看。”
江言离双手握拳,正要上前帮忙,肖局却按住了他的手,故作关心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欣赏你的,尤其是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能抢在我之前把我想说的说出来,那会儿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谜。”
江言离的浓眉紧蹙起来,试探地问:“现在……谜题解开了?”
肖局挑了下过长又凌乱的眉毛,问:“你是问你的谜题,还是问简宁宁身上的谜题?”
“你到底知道多少?”江言离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老头远比他想的要复杂,他才不是什么退休的孤独症患者,他赖在调查局根本不是因为感到自身价值无法继续发挥而心存遗憾,而是别有居心。
他的居心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盯上简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