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司令部把人退回去的事,最后族里一个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司令原本还让沈夫人准备了些东西,想着若是有人来讨说话,也好安抚一二,到底是同族人,其他人不说,族长的几分薄面也还是要给的。
而且眼下这个时局,大家最好还是团结一致的好。
不过这东西最后也还是没用上,沈夫人在府里等了几天,却是一个来讨说法的都没有,问都没有人来问一句。
沈夫人去问沈司令这备好的东西该如何处置,沈司令原本是打算让沈夫人给各家送过去的。
结果却被沈晏均给拦了下来。
“没有人来说明他们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还知些廉耻。”
沈司令咳了一声,沈晏均看了眼在屋子里沈晏庭跟沈晏均回,垂下眼道,“娘,东西您收起来吧,本来这事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您还送些东西过去,这不是打他们脸吗?”
他这话说得还像是为别人考虑般,但潘玉良一看他说话时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十足的嫌弃。
沈夫人道,“那我们把东西放库房里去,若是要用你们再跟我说。”
沈夫人转身出去,顺便把沈晏庭跟沈晏回一块拎走了。
沈司令似乎有话要同沈晏均说,潘玉良抱着未未也起身准备走,沈晏均却同她一块站了起来,还伸手接过了未未。
“父亲,这事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沈司令挥了挥手。
沈晏均便同潘玉良一块回了院子。
等到回去潘玉良才问,“父亲想给族里人留些面子,你干嘛不肯?”
沈晏均道,“他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如此不思进取,我若是族长,定要把他们的姓都给拿了,让他们去外面自生自灭去。”
他说这话时,还拿着新长出来的短胡去扎未未的脸,未未缩着脖子躲着却也不说话。
沈晏均故意地追着他扎,未未最后急了,只得一边躲,一边说着不要。
潘玉良看着他们父子两个闹着,笑出声。
他方才的那说法可就实在是匪气了,不过以往她倒是从来没有听沈晏均对族里的人有过什么样的评价,这还是第一次。
她顺着他的毛摸着,“好了,他们目光短浅,你同他们计较什么?再说,你要杀鸡儆猴,也总得挑几只鸡出来不是?”
可能最近营里的事实是在烦人,沈晏均最近即便是回了府也是一副皱着眉的样子,只有面对她跟未未的时候才会敛了身上的躁意。
但营里的事她也为他分担不了。
她私下里跟赵副官打听过,赵副官却是口风紧,半句都没透露。
潘玉良倒是想到了王进,可转念一想,她若是找王进开了口,反倒让他为难,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她只得去找了沈晏庭,威逼利诱了一番。
只是沈晏庭也不知具体是为何,不过倒是答应了她,这事他偷偷的打听着。
沈晏均逗了未未一会,惹得他都快要炸毛了,伸着小短手的一个劲去够潘玉良,“娘……”
潘玉良本来想去抱她的,可被沈晏均的眼神给制止了。
潘玉良只好收着手,亲了未未一口,“儿子,对不起了,谁让娘认识你爹的时间比认识你的时间长呢。”
沈晏均倒是高兴了,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未未扁扁嘴,想哭,大概又觉得哭太废力气,只好忍了。
好在沈晏均还念着点父子情,没再拿胡子去扎他了。
而是将他抱在怀里安抚地亲了亲他,修复修复父子之情。
“红衣出了院,她跟王进的事,你跟娘看一下,挑个时间给他们办了。”
潘玉良一愣,红衣是出了院不错,不过因为她的身上的伤还没好,她便也没提这事,没想到沈晏均倒是先提了。
“怎么,王进着急了?”
沈晏均摇摇头,“那倒不是。”
潘玉良道,“我跟娘原本打算等她身子再好一些,再给他们办。”
沈晏均沉吟了片刻然后道,“还是先给他们办了吧。”
潘玉良点点头,“好,明日我便同娘商量商量,也问问红衣自己的意见。”
沈晏均嗯了一声,目光又回到未未身上。
潘玉良想了想还是问,“赵副官跟那李小姐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
沈晏均的手顿了顿,然后道,“赵副官的事先别管,他自己有分寸。”
潘玉良只好作罢。
她原本想着,如果赵副官跟那李小姐真的两情相悦,那还不如趁着机会把他们的事也给办了。
沈晏均虽然把赵副官看的重,但他总是不会总想着这些事的人,这事还得她来想着才是。
按理说,赵副官跟李小姐的事,比王进跟红衣的事日子还长……
不过,既然沈晏均都这样说了,她便也不管了。
他们已经搬回了东边的院子,红衣跟阿板她们一块住在隔壁的院子里,未未晚上还是跟他们睡着。
不过……也有不是的时候。
比如现在,未未才刚打了个哈欠,沈晏均便开始同他商量。
“晚上去跟奶奶睡?”
未未揉揉眼睛,吐了一个字,“娘。”
沈晏均继续道,“奶奶那里可有你喜欢的拔浪鼓。”
未未眨眨略显困倦的眼睛道,“拿来。”
潘玉良失笑,他们父子二人打着商量,她也不参与,只是坐在一边看着。
沈晏均跟未未对视了片刻,最后干脆一把将他举起,起了身。
“我同你这么个小人商量个什么劲,你娘没学到个以夫为天,你倒还承了他,不以父为天了。”
未未直接被沈晏均抱到了沈夫人的院子里,沈晏均放下他后,他还好不委屈地挤了两滴豆子出来。
趁着沈晏均还没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立场跟态度摆得鲜明,拿着屁股对着他。
沈夫人一边心疼地给未未擦着眼泪,一边瞪了沈晏均一眼,“你总招他做什么?”
沈晏均呵了一声,“难不成我还得我妻子让给她不成。”
沈夫人无语,沈司令今日接连被沈晏均气了两回,不耐烦地道。
“行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守夜吗?”
说完也不等沈晏均说什么,沈司令便蹲下了身子逗孙子去了。
平日里脸绷得一点褶子都没有的沈司令竟对着未未做起了鬼脸,可惜的是未未并不怎么买账。
沈晏均淡淡地丢下一句,“父亲,我看到了。”
说着转身快步离开。
沈司令哼了一声,“养儿不如养孙哪。”
未未鼓着脸,本想将自己的气节坚持到底,奈何实在太困,撑了一会就歪在沈夫人身上睡了过去。
沈晏均气完老的气好小的,回了东院又开始翻来覆去地折腾潘玉良。
潘玉良缩着身子,浑身发着软。
“晏均哥哥,你最近……”
沈晏均动作又重了些,鼻子哼着气。
“最近如何?”
潘玉良搜刮着脑子里的词,最后道,“你最近有些叛逆。”
对!就是叛逆。
沈晏均压在她身上笑了两声,很快就让她知道了,这天就是天,可是不能得罪的,哪怕是在床上也不能得罪。
等到结束,潘玉良已经被他折腾得完全没了力气。
沈晏均搂着她,“等……”
这才说了一个字,他就又把话收了问去。
潘玉良抬了抬眼皮,“等什么?”
沈晏均道,“等……等你歇会,我们继续。”
潘玉良立即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摇着头道,“不来了不来了,来不了了。”
沈晏均心情甚好地也往下钻了钻,“你总要带着未未一块睡,这欠下来的,总归是要补回来的。”
潘玉良装着死,懒得回他的话。
反正她说什么他总是有办法占着理,她还不如不说。
等到第二日潘玉良起床的时候,沈晏均已经去了营里。
她打着哈欠起了身,拿起枕头下的怀表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会连早饭的时间都过了。
阿板帮她拿了衣服,侍候她起了床。
又端了吃的东西过来,“大少爷早上特地吩咐大家不要打扰少夫人,您先吃些东西。”
潘玉良心里叹着气,自上次纵欲过度之后,她指不名又要落个什么名声了。
潘玉良一边吃东西一边问着阿板,“红衣在院子里吗?”
阿板道,“她去了夫人那里看孙少爷去了。”
红衣现在不用侍候人,潘玉良跟沈夫人也不管她,随意她做些什么。
潘玉良点点头,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你让人把这里收拾了,我先去娘的院子里。”
阿板还来不及应是,潘玉良已经迈着腿走了。
她今日正好要跟沈夫人说红衣的事,既然红衣在沈夫人那里,还省得她去找她了。
潘玉良过去的时候,红衣正跟未未玩着。
潘玉良上前,“你身子还未好,悠着点。”
红衣回头朝她伏了伏身,“少夫人,不碍事的,奴婢就陪孙少爷玩了一会。”
潘玉良一去,未未就不玩了,伸着小短手要她抱。
潘玉良想着他昨夜在沈晏均那里受的委屈,笑了笑,直接将他抱起,亲了亲他的脑门。
沈夫人笑着看着她,“可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