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月这挑拔离间的手法其实并不高明。
以赵红梅的性子,她要是真的让人去裴府做了那害人的事,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特别是在潘玉良面前,她还能表现得如此如常,那就真的太不正常了。
潘玉良仔细想了想,这李佳月或许一开始想直接从她这里入手的吧,只是她对李佳月并不热络,即便是帮了她,对她也没什么热情,没给她下手的机会,所以她才会想到从赵红梅那里着手吧。
也好在赵红梅没真的做这事,不然的话,潘玉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潘如意交代。
这个时候,无论这事是不是赵红梅做的,想必沈司令跟沈晏均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两人聊完赵红梅的事,潘玉良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跟沈晏均说沈司令找她的事,未料沈晏均竟先她一步开口了。
“今日父亲回来同你说什么了?”
潘玉良抬头认真地看了,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全是他,容不下别的。
她忽然一笑,“你跟父样倒是相互了解,知道他回来是找我的。”
沈晏均道,“我是父亲一手教出来的,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也不难猜。”
他要带着潘玉良一起离开的事,沈司令自是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主意,所以才会想到找潘玉良。
司令部那边,沈司令从来没有缺席过,今日忽然提前回了府。沈晏均猜着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想避着他,这唯一需要避着他说的,大概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再加上潘玉良方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晏均把未未放到床上,让他自个在床上玩着,他叹了口气,走到潘玉良身边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你答应父亲了?”
潘玉良抬着脑袋去看他,想把他每一个表情都记在自己脑袋里。
“我答应了。”
沈晏均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了解她,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亦如潘玉良了解他一样,她知道这件事他不会改变主意,但若是她答应了沈司令,他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沈晏均拥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也许父亲才是对的,是我自私了。”
潘玉良眨眨眼,忍下泪意,故作劝松地道,“这可如何是好,以后我们就要分隔两地,我要是想你了可怎么办?”
“良儿,你要是想我就给我写信可好?”
潘玉良忍着心中酸涩,“可是父亲说你们这次去成都,行踪尚不明确,我的信要寄去哪里才好?”
沈晏均道,“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等我们在那边定下来了,你再把这些信都寄给我,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看着你的信了。”
潘玉良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怎么那么像戏文里的痴男怨女?”
沈晏均压下一声叹息,“我倒宁愿我们是那戏文中的痴男怨女,这样我就可以抛下那些所谓的责任,不管不顾地同你跟未未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潘玉良忍不住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沈晏均低下头配合着她,感受着她的情绪,抱着她的胳膊收得紧紧的,像是想要把她跟自己揉在一块般。
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坐在床上的未未拍着被子喊了一声,“娘……”
两人这才分开。
沈晏均的额头抵着潘玉良的额,笑了笑说,“方才应该让父亲把他带回他们的院子才是。”
潘玉良也笑,“这时候好又嫌他碍眼了?”
沈晏均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放开拥着她的胳膊,牵着她走到床边,盯着床上梗着脖子看他的小人儿。
“碍眼也没办法,亲生的呢,总不能扔了。”
不知未未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脸都鼓起来了。
沈晏均伸手在他鼓起的脸上掐了一把,“沈曦,你已经一岁多了,这种时候就该装看不见才是,看人眼色这件事,还是得从小学起。”
潘玉良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同他胡说些什么呢?”
沈晏均耸耸肩,“我不管,我走后,你得训练他一个人睡,我可不想等我回来后我们的就要上有别的人在。”
潘玉良摇摇头,“你可真的是……”
未未见他们两个只顾自己说话,压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不满地又拍了拍床上的被子。
“娘抱。”
沈晏均拿手点了点他的脑袋,“抱什么抱,你该洗澡睡觉了。”
未未猝不及防地歪倒在被子上,潘玉良连忙将他扶起抱了起来。
“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沈晏均道,“这小子装的吧?那能有多大力气?”
未未被潘玉良抱在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脑袋埋在她的颈边,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沈晏均。
沈晏均看着他肯定地道,“他就是装的。”
说着他也不顾未未的搞议,将他抱到怀里,“走,洗澡去。”
潘玉良跟在他身边,“你们两个要一起啊?”
沈晏均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地道,“你帮我们拿上衣服,来侍候我们爷俩。”
潘玉良笑着道,“是,我的大少爷。”
潘玉良拿了衣服跟他们一块浴室,潘玉良让府里的下人备了热水,试了试水温,又让他们留了两桶热水才让他们离开。
她将衣服整齐地放在一边的榻上,刚把自己的袖子卷完,一回头,那边父子二人已经把自己剥了个精光下了池子。
未未这还是第一次跟沈晏均一块来这边洗澡,以往潘玉良跟沈夫人都是直接在房间里给他洗。
未未大概是觉得有趣,一下水就咯咯地笑着爬到沈晏均的肩手,两只腿跪在沈晏均的胸口,撅着光溜溜的屁股。
沈晏均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他按回水里,未未手脚并用地拍着水。两人脸上都被他拍了一脸的水,父子二人轮番吐着被他拍进嘴里的水,吐完后两个看着对方的样子,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沈晏均一手稳着未未,边下边往他身上泼着水,“小傻子,你笑什么?”
未未光顾着乐,估计也没听他说什么,只是依葫芦画瓢地也往他身上泼着水。
若是平时,潘玉良定要上前去阻止,但今日她却只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父亲二人嬉闹,她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
父子二人在水中玩了一会,才齐齐转过头看向她这边。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说要侍候我们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