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儿瞪着他。
猩红的双目,死死地锁定眼前这张陌生的脸。
忽而间,有一幕熟悉的画面猛地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个中年男人,举着扫帚,狠狠地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身上。
嘴里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边骂边呵斥她吃得太多。
她小小的身体吓得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哭,不停地求饶,“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打我了,呜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了!我把好吃的都让给妹妹,呜呜呜呜…………”
小姑娘还很小很小,看起来不过才七八岁的模样。
而那个揍她的男人,一抬头,却恰好是跟前男人这张可怖而又狰狞的脸。
“啊——————”
金秀儿吓得厉声尖叫,面色刷得惨白惨白。
为什么这个面目狰狞的绑匪竟在自己的记忆里?
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里,会叫他一声‘爸爸’?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直到这时,苏泽才回过神来,他慌乱的把口罩戴上,指着金秀儿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一会看我不弄死你!”
金秀儿却只是摇头,不断地摇头。
她并没有听到苏泽的恐吓声,她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刚刚那从她脑海中一跃而过的记忆画面……
那到底是什么?
明明不是她的记忆,为什么会存在在她的大脑里。
她的父亲不是眼前这个可怕的绑匪,她的父亲是金承,是那个待她最亲,最和蔼的男人,那才是她的爸爸,她的亲生父亲啊!
金秀儿觉得自己头好疼……
疼得像是随时快要裂开了一般。
与此同时,把针剂打进身体里的陆宴北,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
只有手臂上,隐隐传来一阵刺痛感,但不算太明显,还能接受,就像蚂蚁啃着一般。
当然,他无心去管自己身上的反应,现在只能静待绑匪打来下一通电话。
果然,等了不出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绑匪的电话又一次接了进来。
“带着钱,去城南体育馆,到了后,把钱扔进体育场A区进门左边的第一个蓝色垃圾桶里。”
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陆宴北不敢耽搁半分,重新回到停车场,开着车径直往体育场去了。
高局在电话里担心的问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现在还能不能开车?”
“暂时没感觉。”
“一会处理完后,赶紧让林医生看看。”
“知道。”
他特意把注射器还收进了口袋里,就为了以防是毒剂,还能找到配解的希望。
高局继续道:“这绑匪鬼贼得很,今儿体育场在举行大活动,这会儿里面人来人往的,要绑匪真混在了人群里,抓捕起来恐怕还真有些难度。”
陆宴北面色阴郁,“我只要人质安全,至于其他,你们看着办。”
“我明白。”
一行人很快就往体育场去了。
体育场这会儿正举行一场全国体育盛事,里面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见到这般情景之后, 警员这边的情绪都有些消沉。
不说场外来回走动的人群,就光说这看台上的席位,没有上万人也大五千了,绑匪若潜在其中,谁也找不出人来。另外,人多还容易造成混乱,人挤人的时候,及其容易让绑匪逃脱。
高局见着体育场里的情景,脸色凝重几分,冲对讲机里严肃下达命令,“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是!”
警员高声应着。
陆宴北迅速找到了A区蓝色垃圾桶,里面是空的。
他来不及多想,把钱一袋一袋拎进了垃圾桶里。
之后就只等绑匪来电话了。
所有警员的目光聚集全场,试图找到可疑人员。
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在陆宴北的耐心已经频临崩溃之际,电话终于响起,“让你的人,包括所有警察,一共二十八个人,让他们全在会场外面的出口排队站着,少一个人,我就在你女人的脸上滑一刀,少两个滑两刀,快点!”
陆宴北咬牙。
果然,他一路在监视着他们。
陆宴北只好把他的意思传达给高局。
高局无奈,只好收兵,遵照苏泽的意思,把所有人都遣到了出口处。
哪知,人才一到路口,体育场里就响起“砰——”一声响,像是炸弹爆裂的声音。
紧跟着,“砰砰砰————”
“砰————”
“砰砰砰————”
连续性的爆炸而起,场内顿时硝烟弥漫。
“啊————啊——————”
“有炸弹!!”
“快逃啊!!”
场内,所有观众以及参赛人员,数以万计的人,纷纷向出口涌来,个个抱头如鼠窜。
“不要挤,不要挤!”
“有人摔倒了!!”
“踩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