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尹辰收起凄惶的神色,“我在侯府转了几趟,突然看到另一个人朝听雪阁走去。”
夜慕景所在的那座阁楼,就叫“听雪阁”。
“那官袍我认得,是翰林大学士的雁补纹单罗铭襟缎袍。”周尹辰皱起眉,因消瘦而显得格外修长的手指在梨木桌上敲了敲,“那个人,我太熟了。”
事关夜慕景,两人都心事重重地沉默了起来。
半晌后,周尹辰再次开口,“董翰林与家父一直是朋友。我有记忆起,他就是家父最亲近的一位挚交。
“他待我也极好。家父在家母去世后,性情大变,消沉过一段时间。董翰林那段时间常来府上,对我和姐姐甚是关切。
“我想……就是那时起,董翰林对姐姐……唉,瞧我在说些什么?姐姐对陛下情真意切,跟董翰林一点关系都……”
“所以,那老头子得不到皇后,就把景哥当成她的替身么?”夜慕参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胸口被腾腾怒火烧得又烫又热。
“我也不知道他竟对阿景……”周尹辰痛苦地垂下眸子,“我跟着他到了听雪阁,看他进了一间屋子,又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夜慕参想起当时的情形,暴脾气又上来了,直想撕裂自己的身体,好让怒气散去。
“董翰林离开后,我又跟了他一路。”
夜慕参冷静下来,“你跟着他做什么?”
“当然是问他,到底对阿景做过什么了。”
“那他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周尹辰嘲讽地叹了一声,“他吃定了阿景逆来顺受的温顺性子,又看准阿景在朝廷大势已去,还有什么说不出的?”
夜慕参握紧了拳头,心中将董昌游往死里咒了一通。
“不过,你问过他和侯爷的关系么?”夜慕参问出最在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