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夜,在寂静深山之中古老的祠堂里,一灯如豆。
祠堂后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一阵凉风吹过,竹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隐隐的,似乎有流水的声音隐约传来。
静寂支配着一切,黑暗中,慢慢的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是萤火虫之舞;在微弱的萤光下,一些巨大的物体支楞着歪斜的耸立在夜色中,远远的看去,像是吓人的怪兽。
可是这种静谧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位穿着黑色长风衣服,戴着细小的圆形眼镜的白发男子,他身上挂着些不伦不类的饰品,还拎了个小酒罐。
“就是这了吗?闹鬼的地方。”停下脚步,男子左右晃了晃脖子,发出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没有拎东西的手扶上脖子叹了口气:“可真累啊,这么远走过来,还要爬山。不过……好像没什么问题嘛。”
说着他抬腿走上祠堂前的石阶,来到祠堂的正门外,轻轻的扣响了门环:“请问,有人在吗?我赶路到这,天太黑了,想借宿一晚。”
祠堂内一片寂静,来人只好又重复了一次刚刚说过的话;这时,才有一个年青的女声从祠堂内传出:“妾身也是过路之人,不过比先生早到半刻而已,如先生不介意,请随意便是。”
刚听到对方的声音的那一刹那,白发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空着的右手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但随后就放松了身体,转身靠着祠堂的木门坐了下来:“既然屋内是位小姐,那在下还是不唐突了,就借这祠堂的屋檐一用吧。”
“十分抱歉。”屋内的女子低声说道,然后又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乖啊,小鱼干已经吃完了,明天再给你带好吗?”像是在哄着小孩子或是小动物一般,果然马上就传来几声猫叫。
听到这些,白发男子严肃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但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一本正经。
妖怪安抚妖怪吗?或许是想养来做下仆用?守在这吧,四周已经布下了结界,里面的东西逃不掉,等天亮了,妖怪力量最弱的时候再……
白发男子单曲了条腿,一手支在上面枕着脑袋,另一手握着腰间的武器,微眯上了眼睛。
风,突然停了,不知何时,萤火虫都不见了,连祠堂内的烛光了熄灭了;如同漆染过的黑暗,弥漫开来。
来了!白发男子握紧手中的除魔剑,并准备改坐姿为蹲姿方便等下拔刀,但他马上就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而且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坠入黑暗之前,他只能听到几个不成句的词语,“大人……妾身……公子他……是……”
“啾~吱吱~啾~”鸟类的鸣叫声伴着清晨的阳光唤醒了睡倒在破败祠堂的走廊上的人。
“糟了!”白发男子猛的从地上跳起来,四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片废墟之中,昨天晚上看到的祠堂只剩下几面断墙和破破烂烂的门框,从断面的颜色看,明显早已荒废多年;他四下转了一圈,发现昨天晚上自己布下的结界有一处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看来不是梦啊……”
从地上拣起疑似妖怪之前披在他身上的一件淡粉色和服外袍,正感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兽吼,他回过头去,一只巨大的猫妖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看着猫妖身后明显的两条尾巴,白发男子拍了拍头:“原来你才是捣乱施工的元凶吗?”他转身四下看了看,弯□拿起昨天带来的那个酒罐,对一脸凶狠的猫又妖怪说道:“你呀,应该很喜欢人类吧。所以被遗忘了之后感到很悲伤是吧……我们做朋友吧,我给你做了很好喝的木天蓼酒哦。”
“喵呜……”察觉到对方的善意,又低头嗅了嗅对方举起来的酒罐的味道,原本巨大的猫怪瞬间变成了一只普通家猫大小的黑色小猫,不过头上多出两个小角,身后多出一条尾巴而已。
“喵呜~喵呜~”变成小猫的猫又,围着白发男子又跳又转的,很想够到酒喝,引得白发男子哈哈大笑:“喝了我的酒,可要答应做我的使魔喔,我正愁没有使魔用啊。”
就在一人一猫玩得开心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昴流你快点啦。”
“北都你跑慢点,小心别摔倒了。”
“我不才会像某人一样,好好的平地也会走摔呢!呀——!”
“小心!……北都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