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下子问在症结上,我们三个人都很清楚,无论我跟余昔还是李红结合,对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李红和孩子已经是铁一样的事实,而余昔跟我在一起也是既成事实。我虽然不可能组建两个家庭,但另外一方只要存在,就势必要做出牺牲,采取回避的姿态。
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一直大家都不说破,我们三个人也从没有坐在一起将这件事解决的实际行动。其实说穿了,就是大家都不想面对,因为知道自己无法面对,坐在一起商量就要有一个实质性的结果,一方进入,另外一方退出,那样的场面将会十分残忍,谁都接受不了。
见我半天低头不语,余昔追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事你到底认真考虑过没有,你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态度?”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当然认真考虑过,如果换了其他人,这可能不是太大的难题,从现实角度来考虑,李红自然是退出,孩子由我们家或者她来抚养都可以。她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爱一个人未必一定要结婚,只要我们彼此有这样的默契,彼此都可以相安无事走完接下来的人生道路。”
余昔反问道:“为什么一定是李红退出?说实话,她对你的付出比我大,牺牲了很多,她更应该得到一个完整的婚姻才对。”
我说:“理论上是这样,可真这样做,对几个家庭的损害会更大一些。如果让你退出,那对你岂不是更残忍?其实我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你们无论谁放弃我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人这辈子,心安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最大的渴望是过一个普通老百姓那样的小日子,可越渴望的东西,往往越得不到。”
余昔苦涩地笑了笑,说:“你不用自己损自己,我们两个人先后爱上你,可能是上辈子的劫难,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婚姻不简单是两个人的事,是几个家庭之间的事,你说得对,这不是根据感情深浅来衡量的,而是要考虑利弊。毕竟,生活是很现实的,我们不得不妥协。”
没错,理想总要向现实妥协低头,这就是现实强大残酷的地方。听余昔的语气,她嫁给我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这让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我接着问:“眼看着要过年了,今年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我是希望过年后能把这事订下来,也借着结婚的喜庆冲冲晦气。师姐,你就跟我讲实话吧,你们家里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余昔斟酌了一下,迟疑片刻说:“我家里人的态度是再等等,这段时间有许多更棘手的事要处理,等大局已定,形势明朗的时候再做打算。原则上,他们支持我的选择,可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屈服于形势,所以这事暂时还急不来,等过完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