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位筑基期大高手的威压,张地也是后背冷汗直流,自忖今日事情果然办得有些唐突了,若是金堂主不吃这一套,又或者不是自己灵机一动,把郝仁的财产上缴了,只怕是触犯了众怒,后果难料啊!
他抬起头,正想说一句致歉的话,忽然看到金堂主利刃般的目光中,隐隐有期许之色闪动。
那神色只是一闪即逝,若不是他已开始修炼了魔道分神*,神念开始增强了,还真就不容易发现。
顿时心念一动,昂首道:“弟子早就看不惯那些人逐利自私了!于公,弟子此举乃是为了秉承先师遗志,试种三品灵谷,为宗门战备竭尽全力;于私,确如堂主大人所说,乃是为了救我家人。
既然于公于私都有利,只是为了怕一些宵小之辈的嫉恨,而不敢放手去做,岂非白吃了灵谷堂这么多年的灵谷,白白受堂主大人的教诲,跟没种的缩头乌龟有何区别?”
这一番话说得貌似正气凛然,其实给金堂主戴了一顶高帽,不由得金堂主不赞同。
果然金堂主脸上期许之意浮现,拍掌赞道:“好!好一个不与宵小为伍,本座总算没有看错你!随我来!”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张地暗暗嘀咕:“这一记马屁总算拍中了。”但要拍一位一伸手就能捏死他的筑基期大高手的马屁,也是需要非凡胆量的。暗呼一声侥幸,赶忙伸手抹去额头汗水,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被山风一吹,顿时凉爽了许多,只见金堂主站在山巅上,指着下面青翠的群峰:“张地你看,那条小路通往何方?”
张地凝目望去,只见下面一座山峰上,有一条偏僻蜿蜒的小径。歪歪斜斜通往到了悬崖边上,若是有人顺着一直走下去。必定会坠崖而亡。
顿时心神一凛,心想这是金堂主在借机点化于我么?于是恭敬答道:“这小径通往悬崖,若是有人一意孤行走下去,必定摔得粉身碎骨。弟子明白了。以后行事必定小心谨慎,就算心里觉得再有理,也得看清了周遭形势,不能莽撞行事。”
金堂主笑道:“哦,我还甚么都没说,你居然说了这么多道理出来。”伸手又一指另外一条大路,问道:“你再看看那条路呢?”
张地赶忙望去,就见那条大路笔直宽广,一路通往山顶。没有丝毫的凶险,而且两旁青松翠柏遮阴,旁边小溪潺潺作伴。果然是美景相随,若有人顺着这条大路上山,可以说是省心又省力。
一下子顿悟道:“弟子明白了,堂主大人让弟子尽量选择光明大路,前途才坦荡啊!弟子愿拜您为师,求您指点!”噗通一下跪地。砰砰对他磕了几个响头,神态极为坦诚。
对于张地来说。不同修为境界就要拜不同的师父,入门时拜老驴头为师,随后又被郝仁强迫拜师,而他的境遇也水涨船高,能有今天的修为,可以说于这两个师父是密不可分的,因此他并不反感拜师。
只是之前两个师父下场都不大好,一个魂魄消散,被炼成了魔尸;另一个魂魄被他吞了,再也无法步入轮回之道。若是这金堂主知道张地这么克师父,眼下又要拜他为师,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金堂主双手背负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张地你心眼儿蛮灵活的嘛!可惜啊!你想多了,那只是两条山路而已,并没有甚么其它的意思,一切都是你自己给按上的解读。”
张地心头闪过一道亮光,隐隐悟到了什么,这一次却没有着急去说,而是皱起眉头,沉默思索:“路即是路,并未有其它意思,而是看到他的人给路赋予了解读。甚么大路坦途,甚么小路偏僻,可是对于路它本身,又知道些甚么了?难道……难道堂主大人让我放开心灵,看到事物的本质,不要再忧人自扰么?啊呦,我知道了,这是教我秉持本心,在修炼一途上不为外物所动,方能成就大道啊!”
这一瞬间,张地隐隐领悟了对于修仙者最为重要的道心,每个人领悟的道心都不相同,有的人是杀戮之道,有的人是安逸之道,还有的人是中庸之道,而张地的道心是执着。
忽然之间,在他的意识空间内出现了一点光亮,那光亮慢慢旋转着,释放出一丝丝的光线,将周围漂浮的神念颗粒都吸引过来,形成一股好似星云般闪闪发亮的漩涡,围绕着中心那点最亮的光亮旋转着。
这一刻,他丹田内的神秘天书也似乎被扰动了,开始跟着以同样的频率旋转,并将一滴神秘的液体汇入经脉,注入到了意识空间内的那星云漩涡中,让它陡然璀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