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口的阿龙语气有些不快,他说:“我说你们是谁啊?大半夜的弄这么多人来我们村,谁让你们上我们船的?”
刘干部没有回答,而是亮明了身份,并强调,阿龙夜里去捕鱼太不符合逻辑。
见对方是省里来的领导,阿龙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他天性耿直,说话依旧认死理。
他笑着说:“呵呵,我说领导。好像没规定夜里不许捞鱼吧。再说了,白天撒网夜里捞鱼也不违背常理嘛。”
刘干部见阿龙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似乎找不出什么破绽。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为姓王的逃走拖延时间吧?
他觉得没必要再争辩下去,朝阿龙挥挥手说:“行了行了。晚上捞鱼尽管没谁管着,但太危险;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以后啊,最好白天下湖。回去吧。”
阿龙如释重负,连声说了几遍谢谢领导关心,然后,将船靠了岸,拎着两条鱼走了。
等阿龙走后,刘干部正打算率领众人出发去湖心岛,突然,远处响起了呼哨声。刘干部听见了,立刻挥手止住闹哄哄的人群,他仔细听那呼哨声,片刻,说道:“两长一短,这是发现有两人逃跑的讯号。”
原来,这尖利的呼哨声是他安排在村口警戒的人发出的讯号。
他吩咐林大炮:“你,带一队人马立刻去村口问问情况;如果,真有人跑了,不管怎样也得追回来。其余人带上这条小船跟我出发。”
林大炮应了声,带着七八个人跑去村口。
在刘干部等人乘坐的船只出发去湖心岛后,躲在暗处的阿龙站起身来。他望着渐渐离远的船只,略微停留了一会,随后,没入了黑暗之中。
话说林大炮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到村口,留守在那里的同伴向他说明了情况,说是有两个人影朝他们停车的地方去了。
“什么?朝咱们停车的地方去了?”林大炮听了皱了皱眉。
又有人告诉他,随刘干部一起来的一名灰衣人已经追过去了。
林大炮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一个二踢脚,交给那人,要负责在村口警戒的人发现情况就点炮仗通知他。
“走,去停车的地方。”他朝一同从湖边来的几个人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还没等林大炮他们赶到停车地点,打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隐隐约约的,林大炮看见三个人影缠斗在一起。
他心说不好,一定是灰衣人跟对方交上手了。
“赶紧去帮忙。”他喊了一声。
一帮人跑得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到了那三人的跟前。
等看清楚三人的长相,林大炮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跟灰衣人缠斗在一起的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是何家窝棚的两个村民,其中一个正是让林大炮恨得牙痒痒的何飚。
“住手。”他大喊一声,隔开缠斗的双方,问灰衣人有没有伤着?
灰衣人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
何飚责问林大炮:“我说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大半夜到我们村来寻衅闹事。”
林大炮没回答,反问何飚为何黑灯瞎火的跑出来转悠?
何飚气不打一处来,瞪了林大炮一眼,说:“啥叫转悠?我们这是跑步健身。再说了,就算我们在自己的地方上转悠,碍你们什么事了?没人规定半夜不许出来散步吧?”
一连串的反问,促使林大炮忽然想到湖边遇上阿龙的一幕,他想,这两人说话的方式怎么这么像呢?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掩护。
对,何飚和那个阿龙之所以要弄出这么大动静,一定是在为姓王的逃走打掩护。不行,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万一因此让姓王的给跑了,岂不中了他们的诡计。
想到这里,他招呼同来的几人与灰衣人一起随他返回村子去。
何飚却不依不饶地论理起来,说他的同伴被灰衣人给打伤了,得有个说法。
林大炮闻言,拿手电照了照蹲在地上那人,果真瞧见那人脸上有几块青紫,鼻子下面湿乎乎的,挂着鲜红的液体,看样子是鼻血。
“说吧,该怎么办?”何飚理直气壮地问。
林大炮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何飚会来这么一手,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灰衣人发了话,说道:“怎么?还想我赔医药费?你们动手在先,我这是正当防卫。”
“哼。”何飚哼了一声,说,“是我们先动的手,这不假。但是,黑灯瞎火的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想干什么?大半夜跟踪人,能不被我们当做坏人嘛。再说了,我们先动的手还被你揍成这样;如果,让你先动手的话,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跟你们论理?瞧,下手这么狠。”说罢,撸起袖子让林大炮看。
林大炮见何飚的胳膊上淤青了好大一块,觉得解气;心想,这灰衣人身手真不赖,一个对两,不仅毫发无损,还把何飚这个讨厌鬼揍成这样。
何飚见林大炮面露喜色沉默不语,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催促道:“哎哎,我说好歹给个说法。我们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揍一顿吧。”
林大炮想了想,对何飚说:“你们动手在先,他是正当防卫,就算扯平了。再说了,今晚我们在协助省领导完成重要任务,有什么事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