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前一天哭的太多,哪怕在这个时候双眼通红了,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是干涩的发疼。
当人设身处地的陷入这种环境中,才会明白曾经出现在新闻中有人因为太伤心而哭瞎眼睛的事情,真的是有可能发生。
我看着陆斯年,觉得他就是一个刺目的存在,宁愿再也不要见到。
沉沉的一闭眼,也同时收回自己的手臂,在被子底下慢慢地蜷缩起酸胀的身体,然后一转身,像是一只防御敌人的虾子一样背对着他。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在静默中,陆斯年好长时间都没发出声音。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目光注视在我拱起的后背之上,不曾离开,仿佛陷入在深思中,俊朗的脸庞一半迎着光一边隐没在黑暗中,好似他忽明忽暗的眸光,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虽拒绝着跟他的交集,可是全身上下敏-感的神经都留意着他的举动,他的沉默带给我更大的恐慌。
哪怕我真的是放在棋盘上的旗子,必须逆来顺受的接受他们对我做的事情,但是我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个体。
“陆斯年,我要睡觉,你还不关灯。”我埋头在被子里,声音从地下嗡嗡的传出来,带着浓浓的不悦,甚至是命令式的语句。
一向都是陆斯年这么跟我说话,我对他如此颐指气使的倒是第一次。
我自己愤怒着,也想激怒陆斯年,就跟任性耍脾气的孩子一样,但是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方式最能宣泄情绪。
只可惜……我激烈的言辞并未激起陆斯年的怒气,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伸手关了灯,唯有啪嗒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了一下,最后还是消散。
我暗暗地收紧着牙龈,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一片,身体虽然十分的疲累,可是根本睡不着。
黑暗再一次的笼罩,我和陆斯年一站着,一躺着,不过半米的距离,可是两个人的心却距离十万八千里,无法靠近,也看不清楚。
“江一月,我们谈谈。”陆斯年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打破病房里的宁静。
谈?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难道他还要像高明伟一样,明明做了设计我的事情,却能将自己推的一干二净吗?
如果是这样,我还是真的瞎了眼,将自己的感情放在这种人身上!
我心中的怒火烧的更甚,甚至要从胸腔里喷发出来,可是我还是维持着姿势,什么都没说。
陆斯年也不在乎我有没有回应,他料准我是没睡着的,所以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孩子的事情,的确是我故意设计你的。”
他一开口,没有任何推脱,直接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言辞中不带一丝的愧疚。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当时你跟高明伟刚离婚,我预计到你对进入一段新的婚姻会抗拒,对此我不得不防。”
女人身上有两个明显的弱点,是与生俱来的,一个是感情,一个是孩子,陆斯年对此掐的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