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鸯没有插话,而是满怀耐性地听完了。
面对严难民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她真想赞一声:“严老师,您真的好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太埋没您这种影帝型的人才了……”
那眉目之间的神情,实在饱满,情绪感染力更是无比强大,会让人觉得他陈述的就是事实,而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作弊者,该千刀万剐,以正校规。
她不由得轻轻一叹,说道:“编得真是绝妙。”
“这不是编的,这是事实。”
严难民立刻加以纠正。
蔚鸯笑了笑,“哦,是吗?那您怎么证明那天下午我和您见过面?您的一面之词又要如何取信于人?”
“我当然有证人!”
对方果然留着后手。
蔚鸯点头,“那就去把你的证人请上来吧,我想看看谁在和你同流合污。”
“蔚鸯,请注意你的措辞。”
周楠厉叱。
蔚鸯不再说什么,这个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严难民的反应倒是没那么大,“人证已经让生物老师去叫了,你等一会儿就能见到。蔚鸯,自己做的事要勇于承认,你才十六岁,要知错能改,否则你这后半辈子还怎么走得好路?别让一时的功利心毁了你的前程。”
听听,这话说得好不语重心肠,脸上则尽是恨铁不成钢的严师之态。
蔚鸯笑了笑,目光极凉,直直地挺着背脊梁,不疾不慢回了话过去:“我觉得,做老师的应该以身作则,才对得起为人师表这层身份,在今天这件事上,我自觉没错,该迷途知返的人应该是您吧!平白冤枉人,真是太辱没您的身份了……您这是在为您的职业抹黑知道吗……”
她同样说得义正词严。
说真的,换若作是曾经的自己,肯定会被欺压到泥里,毕竟这是一个老师在陷害学生,学生相对是弱势,还好,她已经是今非昔比,否则,今日这个阵仗,早吓得花容失色——当然,如果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自己,也不可能发生今番考出一个全校第一的事件来,这场风波也不可能发生。
严难民没再接话,大概是心虚了。
周楠看着,再次插进话来,“还真是牙尖嘴利,冥顽不灵,事到如今,你怎么依旧死不悔改……”
蔚鸯目光一利直扫过去,不假思索就怼了上去,把称呼拉得长长的:
“周——老——师,请不要以先入为主的姿态来肆意审判我。
“你不是上帝,也不是法官,你只是在陈述你的自以为是。
“作为旁观者,你可以有自己的态度,但是,请你不要以你的观点,来影响其他人的看法。
“刑侦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疑罪从无。
“换而言之,在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只能用证据来说话,而不能用你的个人判断来说话。
“作为一个老师,你应该做到的是公平公正的对待你授教的每一个学生,而不是妄加揣测。
“如果你做不到最起码的公平公正,那就请闭——嘴,因为,你实在没那个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妄顾真相……”
周楠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可如今,在面对蔚鸯,几次三番被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