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不由心中一动。非关情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样一个偏偏少年郎。
温舒不知,对面之人,和她一样的心情。
所以说,一见钟情,还是要看外表的。
“你是谁?”温舒道。
白衣男子狡黠一笑,“姑娘不知我。我却知道姑娘。水窗低傍画栏开,枕簟萧疏玉漏催。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温姑娘,好文采。”
这首诗,正是之前丢花球时,温舒所作。最终力压若禅郡主,输给了沈清如,得了第二名。
明明是自己的诗,从男子口中听来,却仿佛别有一番韵味。
温舒目光在白衣男子身上扫了扫,看了一眼他的衣着和腰间的玉佩,抿唇一笑,“蓝公子好兴致。”
蓝玉讶异,低头扫视一圈,没觉得身上有什么泄露身份的,好奇道:“温姑娘如何知道?”
温舒眨眨眼睛,许是气氛正好,难得调皮道:“你猜。”
她的容貌本就是绝色。平时多稳重疏离,少有这般灵活,更加动人心魄。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月光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仙气。
蓝玉不觉一呆,他虽不是浪荡之人,但是交际多了,歌舞场上,各色美人看的视觉疲劳,却从没见过这般漂亮的。与此一比,那些所谓美人,皆为庸碌,这才是人间姝色。
也是蓝玉运气好,温舒甚少出门,见过她的人寥寥。整日呆在府中,弄花喝茶,读书抚琴,自成一股风流。
与萧月漓的恬静不同,温舒虽不出门,但有恩爱的双亲、活泼的兄长疼爱,有老太傅悉心教导,有沈明如、孟家小辈等挚友。成长环境是萧月漓不可比的。因为,比之萧月漓多了几分悠然的气度。加之无双的容貌,真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蓝公子十几年没动过的凡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蓝玉微微拱手,行了一礼:“蓝某愚钝,请姑娘赐教。”
他穿的不过普通锦缎长袍,戴的也是寻常玉佩,实在没什么出彩之处。
温舒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道:“这块玉佩,蓝公子哪里来的?”
蓝玉一愣,回答道:“萧二公子输给在下的。”
萧然那个跳脱性子,常常会和人下赌注,赢了不少,输的也多。这块玉佩就是蓝玉某一次赢来的,今天出门随手挂在了身上。
温舒脸上有些无奈:“这块玉佩是我送给哥哥的。”
肯定是她那个不靠谱的哥哥,把玉佩送给了萧然,萧然又输给了蓝玉。
和温子升交好的几人,温舒都知道,宁云初她认识,萧然张扬,季如川一双桃花眼,其余人容貌不显,只有蓝玉形象相符。
蓝玉解下玉佩,不知怎的老脸也有发红,“既然是温姑娘的东西,这便还与姑娘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隐隐不舍。
温舒轻轻一笑:“既然是蓝公子从萧二公子那赢的,就是公子之物了。”
不过一块寻常玉佩,当初顺手给了温子升,要不是温舒见到自家丫鬟打的络子,都不会想起来。
蓝玉欢喜莫名,忙又把玉佩塞入怀中。正想和美人多说些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薄怒。蓝玉能够感觉到,怒气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你们在干什么?!”
蓝玉转头,见到温子升从不远处大步走来,停在温舒面前,瞪着蓝玉。那表情,活像护食的老母鸡。
蓝玉哑然,怎么有点捉奸在场的感觉?
温子升瞪完蓝玉,又温声温气的对自家妹子道:“小妹,这臭小子没乱说话吧?我跟你讲,这人不着调,要离他远一点......”
蓝玉急了,他大萧才名第一的堂堂蓝少爷,哪里不着调了?“温兄,在温姑娘面前,怎能如此胡说乱造……”
温子升哼了一声,不理,想勾搭他家妹子,门都没有。就知道妹子长的这么好看,出来实在太危险了。这不,一个不注意,就遇到了个色狼。
两人打的眼色,温舒没看在眼里,反而注意到了温子升的手上有个牙印,很整齐,咬的挺深,都紫了。看着像是刚咬的。温舒问道:“哥,你手怎么了?”
方才还横眉冷眼的温子升骤然熄了火,面上飞起一抹红色,“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蓝玉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温兄,你该不是轻薄了哪家姑娘,被人给咬了吧?”
温子升脑海中,闪过一张秀雅的脸和惊慌失措的双眸,情不自禁摸了摸手上的牙印,嘴上却反驳道:“蓝公子,别自己是什么人,就把别人也当成什么人。”
蓝玉长身而立,双手背后,一脸激扬道:“我乃君子,才不会行此小人行径。”
温子升嘴角一抽,就你小子蔫儿坏,平时没少和萧然一起出馊主意,眼珠子一转道:“我看你是假君子,真小人,前儿个也不知是谁,和萧然一起去了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