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老王妃凌厉的目光,二太太莫名怂了几分。先前一鼓作的气散了一半,不自然的给老王妃请了安。
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双儿女。
萧月思和二太太一样激动,萧卓面色倒是平静,二人唤了声祖母。
老王妃脸色淡淡,撇过她身后的两个小厮,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二太太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好前程,连先前的那点惧意都消了,故意装作委屈道:“母妃,无论什么时候,王府都是我和老爷的家。”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二太太。
这话,王府里的人听着熟悉。前几天,宫侧妃也是这般信誓旦旦对陈国公府的小厮说的,然后就收拾包袱跑了。
好歹人宫侧妃还坚持了三天,二房呢,王府还没被围就溜了。二太太还不如宫侧妃呢。
老王妃不置可否,“说吧,回来干什么?”
二太太道:“思儿和卓儿想您了,我带他们回来看望您。”
二太太还懂得循序渐进,没有一上来就挑明来意。打算先让两个孩子打下亲情牌。
可是老王妃不吃这套,啜了口热茶道:“前两天也没见他们来,今天就更不用了。”
老王妃生病的事情都闹到了皇上、太后那,老王妃不相信二房没听见风声,要真存了几分孝心,当时就该来了。
二太太被堵得无话可说。以前老王妃对她们这些小辈,挺和颜悦色的,也好说话。今天这样三言两语就让二太太接不上话,霸气外露的老王妃,二太太一时应付不来。
厚着脸皮东拉西扯了一会,二太太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叹了口气道:“哎,王爷和远儿,在天牢里,也不知怎么样了。听人说,那种地方潮湿阴冷,寒气重。待久了伤身体。”
老王妃掀了下眼皮,没有说话。
二太太再接再厉,“昨天老爷还去看望了他们,天牢不能随便进。老爷求了许久的人,才得了半盏茶的时间。回来跟我说,王爷和远儿廋了几圈。那地方吃不好,睡不好。两人怎么受得了?何况,在这样僵持下去,没准还会动刑......想想就可怕。母妃,要不您去劝劝他们?”
二太太话音落下,就有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齐太太想让祖母去劝父王和世子爷什么?”
屋外,沈清如扶着王妃款款而来,萧月漓紧随其后。
见到三人,老王妃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从隆冬直接到了暖夏。
依次落座后,碧莲端上了茶水。
沈清如笑意吟吟的看着二太太。
二太太脸色一冷,明明大祸临头,还这般淡然宁静的模样,让二太太既嫉妒又厌恶。
萧月思抢着道:“当然是让祖母,劝王爷和大哥早些认罪。以皇上对王府的厚爱,必定能够保全性命,还少受些罪。”
沈清如浅笑一声,萧月思是把人都当傻子吗?通敌卖国还能留下一条命?皇上愿意,陈国公一党也不可能同意的。真承认了,估计连万总管养的那条狗,都逃不掉。
“萧姑娘,王爷和世子爷爱国忠君,你让他们认什么罪呢?”
萧月思不快道:“证据确凿,王爷在朝堂上都无话可说,大嫂还说他们没罪?如此包庇,对王爷和世子爷未必是好事,大嫂还是好好想想吧。”
沈清如不为所动,反而认真道:“萧姑娘别叫我大嫂了。我可不敢当。十天前,祖父已经下令,从此二房与王府无关。”
一直沉默的萧卓忽然道:“我知道,爹爹的所作所为让祖父伤了心,可是不管如何,我和妹妹都是萧家子孙。”
语气忧伤,还带了些低落。直直的盯着老王妃,倒真的像是一个心系王府的好孙儿。
沈清如盯着桌上的茶杯,嘴角笑的嘲讽。
老王妃道:“清如说的没错,她不再是你们的大嫂,老王爷也不是你们的祖父。”
“他会伤心,是因为你们的父亲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为虎作伥。他蒙骗长辈,是为不孝;欺君罔上,是为不忠;不顾百姓,是为不仁;陷害兄长,是为不义。王府百年,出了一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为了权利,挑起两国战争,不顾百姓生死。老王爷当然会伤心。”
“你们回去吧。不用再来了。王府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怕背叛,更不怕诬陷。真相如何,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王府等的到。你们好自为之。”
二太太的脸都绿了。萧卓神色阴沉。
沈清如打量着他,心中一叹。她敢肯定,萧卓是知道真相的。
方才那话,看似赤城,实则陷阱。
只要她们顺着话,说出几句怨怼二老爷的话,肯定就会被当成行事败落后的恼羞成怒。
这点小心思,在老王妃面前有些不够看。
一席话掷地有声,还把二老爷骂的狗血淋头。
眼看着话谈崩了,二太太不再装模作样,冷着脸道:“老王妃和王妃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家老爷可是特地给王爷和世子爷求了情,只要他们认罪,必定保他们一条命。犯了如此滔天大罪,能活一命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