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我想起,我的工作证在那天开完会的时候放到了大衣的口袋里,我被咖啡弄脏了衣服去洗手间时衣服是在椅子上垂放着,秦嫣然一定是趁我不再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于是我转过身抓住时向南的衣角:“我若说我根本不知道这张支票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包里,你信吗?”
时向南扯起她的嘴角,眼神中的情绪虽然看起来很复杂,但他没有犹豫的一字一句告诉我:“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知道她说不相信就真的是不相信了,毕竟这支票在这里摆着,我根本无法证明我说的就是对的。
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长久以来没有过的沉默。
时向南一直盯着我,脸色不止是阴沉,好像还有…应该是失望吧。
大概她觉得我是个心狠毒辣的女人,所以夹杂着失望的情绪。
我猛然想起咖啡馆有视频监控,就算是看不到我们下楼的拐角处,但至少我和秦嫣然坐的如此通透明亮的地方,会有视频记录下来那一幕吧。
于是我不死心的拉着要上楼的时向南:“Jason,监控,监控会还原一切,你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我到底有没有收过那张支票。”
时向南的脸铁青的更加厉害,而我的右臂被他抓住,捏的生疼。
他拿出手机,清晰的将那天我身后上方的视频监控画面打开,然后重重的扔在了沙发上,冷漠的告诉我:“你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你究竟有没有收?嗯?”
我看着视频里的画面,简直已经震惊的无法说出话来。
画面里的确是我和秦嫣然,虽然我背对着摄像头,但那人的的确确就是我,视频里我竟然很大方的接过了秦嫣然递过来的支票,公然的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假的,这视频绝对是假的。
原来秦嫣然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不惜把视频作假也要达到陷害我的目的。
我一直都觉得我可能要面对是林念萱,所以从未将秦嫣然看成和我是势均力敌的对手,看来是我轻敌了,而且很可能这一次,她便直接将我打进深渊,我实则是低估了她的手段。
我只好用尽力气摇着头,带着一种无畏的笑看着时向南:“Jason,我真的没收任何支票,难道你不觉得视频被……”
就在我后半句还没说完,时向南跟我同时开口打住了我说的话,而他的话却更让我震惊无比。
他冷硬着脸,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冰凉至极的说道:“嫣然的孩子没了,你拿了支票还不满意?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心狠,自己的孩子都能够打掉,何况是别人的呢,我真后悔我将她的事情告诉你,这样对她难道你不会愧疚吗?”
原来他已经这样看我了,我解释与否还有何意义?
我这个人从来不屑与别人解释什么,尤其是我最为看重的人,如果对我的为人连一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于是我无奈的扯着嘴角笑着看他:“你的言下之意是你对她愧疚?所以呢?你想怎样?”
我的心忽然间猛地提了起来,他愧疚的话,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嘴里感觉到了此刻浓重的血腥味,这句话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的出来:“你的愧疚是要用我的孩子来给秦嫣然的孩子陪葬是吗?”
我说出这话时,明显能感觉到时向南的身子颤了颤,捏着下巴的手力气更重。
他暗沉的眸子犀利的盯着我,狠狠的说道:“何安宁,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我不配做,难道你的心上人就适合做了?”
时向南猩红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想他应该不太想和我说话吧。
此刻我只能无声的嘲笑着自己,那些我和他一起选小衣服、小床、小奶瓶时候的场景在我眼前就像是过电影似的反复的出现。
这些眼睁睁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此时此刻早已经插进了我的身体里,痛的已经无法呼吸。
一时间,沉默就这样在我们之间蔓延着。
我知道时向南认准的事情,无论我怎么反驳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认知。
很多崩溃其实就发生在这无声的瞬间中,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但实则内心世界早已经一片坍塌,粉碎不堪,甚至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