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了,尘封了多年,现在去却被何广生再次想起,我当即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幼时,何广生就经常叫我宁宁,叫我姐妍妍。
自从我妈离开,我和我姐为了摆脱过去的痛苦生活,关于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抛诸脑后。
若不是小护士再三的提醒我要不要去病房看看,我还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梦。
我跟在护士的后面,再次走进那个病房,只见他微微的张开口像是要说些什么,而左胳膊奋力的向上抬了抬,用尽了力气也只是抬起了一些而已。
我只是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一时间忘了进去,还是时向南推了推我,大手抚摸着我的背:“进入吧,他应该有话跟你说。”
何广生抬起的手一直不停的颤抖着:“你、你、你谁?”
这一刻我的脸色应该不大好看,看到他这样,我的嘴角根本上扬不起来,曾经多么希望他和沈月辛终有报应,可是当报应在他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却看不下去了。
何广生不光是身体和语言障碍,他的脑出血还给他带来了难以治愈的意识障碍,甚至意识模糊混乱。
“宁宁,我是宁宁,你现在病了,先好好养身体。”我扶住他抬起的手臂,语气也轻轻的说道。
他有些焦急的轻微的摇着头,喘着粗气,半天憋出了几个字:“不、你、我脑、婆。”
大概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觉得我不是宁宁,而是他老婆。
没错,我跟我妈长得很像,如果把她年轻时候的照片跟我现在对比,很难分辨的出我们是谁,而我姐长得却像极了他。
我知道他把我认成了我妈。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突然提起我妈这个话题,我妈一直都是我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
于是我有些哽咽,甚至有些激动的说道:“何广生,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老婆,我是何安宁,你生病了,病的很严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请的护工明天就会到了,你尽管养病,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的孝敬你,只是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我妈,否则我们之间不会这样和平相处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一股脑的转身离开。
……
这一次时向南没有很快的跟在身后,我走出医院大门好久,甚至已经坐在了车上等着他,许久,他才从医院的正门口走了出来。
也许是自己的心有些冰冷,却并不觉得身上有多冷,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只是杵着头闭着眼回忆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甚至连时向南都披了件衣服在我身上,我都不太知道。
时向南的脸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他用着温和的语气说道:“天冷,穿上。”
他缓缓地将我搂进了怀里,我倒在他胸前轻叹道:“从来没觉得何广生那么可怜,真不知道他以后该怎么办,难道要靠护工照顾一辈子吗?”
“知道我刚为什么这么晚出来吗?”时向南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
时向南现在做事可会为我着想了,我想他这样问,一定跟我相关,只是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于是我摇了摇头,他却微微的笑了笑:“接了个电话,付宸派的人盯在了何广生家,沈月辛出现过,激烈争吵了一番,然后他就这样了,据说卷着何广生所有的钱财都跑了。”
我就知道何广生不会无缘无故的脑出血,所以沈月辛,别让我碰到你,我才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纵使何广生变成这副模样我可以放过,可是至于沈月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
她毁我全家,就算不能亲眼看着她死的那天,也要亲眼看见她双手被紧拷着走进那冰冷的铁窗。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时向南:“既然已经发现了沈月辛,那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知道,她和王明城在一起,已经买了三天后去加拿大的机票。”他点着头告诉了我这些。
既然这样,当然不能放过他们,加拿大和国内根本没有引渡条款,但凡是放了他们走,就没有让他们回来的可能性了,那么我妈就白白的死了,何广生也白白的得了这样一场病,所有一切的报复都将覆水东流。
我吸了吸气说道:“南哥,我不能让他们走,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就算是找人绑也要将他们困住。”
时向南捏了捏我的脸,有些轻哼道:“不许你做这些。”
“南哥,你不用劝我,我死活都不能让她好过。”
时向南似乎非常生气,语气坚定的甚至不容置喙的冷硬语气说道“何安宁!!!我说过不许你做这些。”
我被他吼的有些不知所措,怔愣的看着他,甚至心里开始有些委屈。
最终是时向南也顿住了,也没有了方才的冷硬,摸着我的脸温润的说:“听话,不出两天,我会让你看到他们两个进去的消息,这件事上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听到结果就好。”
可是时向南,你知道吗?
我不想所有的事情都靠你,我也想让你看到一个可以和你站在一起并肩同行的女人,这样才能配得上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