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图图在,谭粤铭一直没同我说什么,直到孩子睡着,他才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些日子,你哪怕一个信息也没给过我,我觉得我活得真狼狈,活成了一个女人的玩物。”
我一时哑然,他笑了笑,“领养孩子,这就是钟庭用来留住你的手段,我说的没错吧。”
呵,我与他有一纸婚约在,他不过是不想做不负责任的人罢了,如今有谭粤铭的存在,不离婚的理由又多了一条,死也不会成全我和“小三”。
谭粤铭笑了下,并没说什么,正要点烟,我说不许抽,图图在睡觉。
他顿了一下,终是把烟收了回去,“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非要领养?”
我说,“我和图图是缘分,曾经我也没想过要领养孩子,还有……”
顿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怀孕了。”
一时间空气都静止了。
这是真的。我没骗他,我也是最近两天才发现的。
之前姨妈推迟我没在意,后来老是恶心,就到楼下买了根验孕棒测试,居然有红线。
那一瞬间我都懵了,不知该悲该喜。
他狠狠锤了下方向盘,继续沉默。
我不敢叫他,我们都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我和他就真的该结束了。
无论我和钟庭是走完一生还是分离,有了他的孩子,就意味着我们割不断,我不可以与别的男人再有纠缠,就算是单纯的暧昧也不行。
“李秋思。”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凌冽,“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故意怀孕?还是故意骗他?
天色忽然就暗下来,外面有潮涌的声音,沙滩上的人渐渐少了,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给人无形的压力。
正想说点什么,他忽然把我拉过去,狠狠地吻下来。
他的唇很温暖,我忽然间很哀伤,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软弱的人,但在这一瞬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眼泪滑到嘴角,他吻得更深更烈,他在咬我,把我都咬出血了,泪水混着血,腥咸苦涩。
他的声音犹如困兽,胸口的起伏好像再也无法压抑,“李秋思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把灵魂都掏给你了,你让我怎么办?”
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叔叔,你不可以亲阿姨,阿姨是我爸爸的老婆,只有我爸爸可以亲。”
谭粤铭放开我,笑了一声,“小朋友,叔叔和阿姨才是一对,爸爸的老婆你应该喊妈妈。”
图图揉了揉眼睛,很认真的说,“阿姨就是我妈妈,我的新妈妈。”
我一下愣住了,图图又说,“我要告诉我爸爸,你亲他的老婆,你是个坏叔叔,你把我妈妈都亲哭了。”
对着这样的小不点,谭粤铭也是没啥法子的,一时间只能尴尬的瞧着她,大眼瞪小眼。
电话打破沉寂。
图图机灵的拉开我的包,把电话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小脸上浮起笑,露出两颗小酒窝,对我说,“是我爸爸。”
接着就接了,“喂,爸爸,我是图图,我和妈妈在沙滩玩,还有一个坏叔叔,他把妈妈都亲哭了…”
说到这儿,图图就哦了一声,把电话递给我,“爸爸让你听电话。”
我看了谭粤铭一眼,他没什么表情,我则没什么底气的喊了声喂。
那头没有声音,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不知怎的,心头一阵乱跳,手指微微收拢,手心都冒出汗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来机场接我,我等你。”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并没泄露半分情绪。
我看看谭粤铭,“我的车停在商场的,送我回去取车吧。”
谭粤铭什么也没说,一打方向盘,车就向回走去。
去机场的路上,我忐忑难耐,就连图图都看出不对劲来,“阿姨你怎么了?”
我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阿姨是妈妈吗,怎么不叫妈妈,我喜欢你叫我妈妈。”
图图撅了撅小嘴,“在坏叔叔面前我才这么叫。”
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图图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缩在椅子里也不出声儿,过了一会儿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叫你妈妈,那我就叫吧,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我噗嗤一下就乐了,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我有什么好难过。
到了出口,钟庭早站在那儿了,一身黑色大衣,神色阴沉却克制,我的心跳不由的快了许多,把车停下来,他淡淡道,“你坐到副驾去。”
我没说话,很快照做。
钟庭开着车,图图跟他说话,他也是敷衍两句就过了。
图图的样子很忧伤,我安慰她,“爸爸今天累了,所以不想说话。”
图图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不再出声儿。
钟庭的脸色从头至尾都很难看,这幅态度,我想说什么也都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一直到家他也没说过一句话,直接就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