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混乱的场面,却依然不能阻挡那一铁棍狠狠击打在洛芷珩身上的声音,沉闷,破碎,柔弱,痛!
人们的神经似乎也随着那一铁棍的落下而狠狠的一颤,洛芷珩的后背肩胛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溅起,落下。那颜色,在夕阳余辉下格外清晰,是殷红的!
“啊!”破碎的呻/吟终于从洛芷珩的口中溢出,她再也忍不住接二连三的重创。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一样的被打倒在地,脊背暴露在敌人面前,她半跪着蜷曲身体,血液就那么一滴两滴三滴的滴落在金黄的沙漠之上,转瞬之间就被卷起来的沙尘覆盖,消失无踪。
然后,鲜血在染透了战袍,在战袍都吸收不了过多的血液的时候,终于随着诸葛画栾的重磅一击而凝聚成血流,滚滚淌下,这一刻,就是封杀也不能瞬间将金沙上的血液覆盖抹杀。
洛芷珩是真的被打懵了,她全身上下现在就一个感觉,那就是疼!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的伤口本就是重伤,被人接二连饭目的性很强的重击同一个位置,就算是普通人,那个位置只怕也会疼痛难忍,何况是受了重伤的洛芷珩?那一刀是完全捅漏了整个身体,贯穿了胸膛的!一个三角血窟窿此刻还清晰的在身体上,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完全长好的。如今,这般重创,这条手臂不废掉都算洛芷珩命大!
沉重的呼吸声破碎不堪,她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被人逼到这种地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觉得头晕目眩,好像下一刻就会死过去一般,汗已经不叫汗,是水一般的从她的脸上身上往下流,流入眼睛里边沙眼的疼,六道伤口里就是受不住的疼。
洛芷珩想,她究竟在坚持什么啊?这里的人性怎么能丑陋成这个样子?不是说好的点到为止?她已经手下留情了不是吗?如果她也不遵守赛场规定,如果她也无缘无故的发狠,刚刚她就能一个用力活生生的捏死诸葛画栾,甚至捏断诸葛画栾的脖子!
可她没有!
她遵守着比赛规定,所以就算她那么讨厌诸葛画栾,那么厌恶这个抱过她穆云诃的女人,那么鄙夷这个对她三番两次挑衅的人,她都没有痛下杀手。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只是俘虏了她!可是太可笑了,她的点到为止却竟然成了别人伤害她的理由和帮助了吗?
堂堂女土匪,心狠手辣在正常不过了,竟然在这块,在一个女人手中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洛芷珩自己都咒骂自己太窝囊,太妇人之仁!战场之上,竞争之中,哪里来的真正的和/平与公正?善良和同情心更是足以毁掉自己的奢侈品!
她嘲笑自己,却终究是提不起来力气再继续对抗了,她真的很累,很累……
洛芷珩在人们的眼中被这一棍子打得彻底的趴在了沙漠之上,人们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她,之前还那样惊艳美丽的女子,沙漠女神,此刻却竟然被人伤害至此,而他们一群人却什么也做不了。人们开始躁动,开始怒吼,渐渐的怒吼汇聚成一片,变成惊天动地的咆哮。所有的指责冲向诸葛画栾,谩骂的,讥讽的,怒吼的,却始终不能换回诸葛画栾的理智。
战场很大,就算干预的人要冲进来也要跑上一会。
诸葛画栾看着洛芷珩终于趴在了自己面前,满身鲜血流淌,染红了金色的沙漠,她眼里只有兴奋和自豪。母亲那教给她的东西果然管用,抓住那个对手的软肋,就朝着那个人的软肋上扎刀子,一刀接一刀,直到对方彻底死去,再也不能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和对手为止,这叫斩草除根!。
诸葛画栾看见不远处跌落的自己的佩剑,她从未杀过人,但洛芷珩给她的危机感太大了,她又厌恶洛芷珩,眼前这些鲜血刺激的她很兴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心理面就有一个声音在对着她说,充满you惑:杀了她,用那把剑杀了她!杀了她你就是胜利者,你就能去银月国!
诸葛画栾着魔了一般的走向那把佩剑,猛地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便走向了洛芷珩,就觉着佩剑站在洛芷珩的头顶上,锋利的剑尖垂直悬在洛芷珩的脑袋上方,只要用力落下,洛芷珩就会瞬间脑浆迸裂,血染黄沙!
洛芷珩几乎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瞬间的环节,绷得紧紧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一下。她凌乱的喘息着,脑搭理嗡嗡作响,整个左边的身体都好像不能动了一般没有知觉。她讥讽而笑,没知觉不是更好?最起码不会痛到她想哭。
“阿珩!!你站起来,回来,不要参加这该死的比赛了,回来我们回家!”
“阿珩!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