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注视着慕臻，干脆利落地承认道，“他是。”
在她的心里，慕臻的安危确实胜过一切。
宋闻均以为，苏子衿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她愿意将她自己连同她身上的统帅印章留下，他眼露赞赏，几分欣慰，几分炙热地看着苏子衿，“看来，苏小姐已经做好了选择。”
苏子衿将目光暂时从慕臻的身上移开，转过头，眼神平静与宋闻均对视，“现在，宋先生可以放了慕臻了吗？”
“当然。”
宋闻均笑了笑，对站在慕臻身后，拽着他手臂的两名下属吩咐道，“送慕少校出去。”
那两名下属目露惊讶之色，似乎是没想到宋闻均又是枪杀两名中将，又是绑架季曜川，又是动用薛嵩这根暗线，终于将慕臻引来，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竟然当真就这么轻易地把慕臻给放了。
“是！”
“是！”
习惯服从的他们很快便一左一右，拽住慕臻的手臂。
然而，这一次，慕臻却没有之前那么配合。
“哎呀，我的手，我的手好疼。”
他们的手才堪堪抓住慕臻的手臂，慕臻就哀哀地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老实点！”
其中一人抬手就要朝慕臻扇过去。
一只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被打的那个高大男人有点蒙，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苏子衿，尔后，当他反应过来，一拳就要朝苏子衿揍过去，“臭娘们，你他妈找……”
“死”字尚未说出，苏子衿已经侧身避开他的拳头，右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男人吃疼，膝盖跪在了地上，苏子衿抬脚在他的胸口，男人向后摔去，苏子衿走近，一脚用力地踩在他的手上，眼神冰冷而又刺骨，“你们没听见，他说他的手很疼吗？”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反应不及。
身后有拳风袭来。
苏子衿尚未出手，一道低斥声响起，“住手！”
苏子衿转过身，就看见方才拽着慕臻手臂的另外一个高大男人站在她的身后，手上是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拳头。
对男人眼底的杀意视若无睹，苏子衿对男人冷冷地命令道，“蹲身。”
男人目露讽刺，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竟然命令他？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苏子衿抬眸，看向宋闻均。
方才苏子衿制服他下属的几下，已经足够使宋闻均惊艳。
他倒是好奇，接下来，她到底打算意欲为何。
因为对苏子衿的那么几分好奇，宋闻均并没有叫人对付苏子衿，甚至对他的那名下属道，“按照苏小姐所说的去做。”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宋闻均淡淡地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属下不敢！”
男人恭顺地低下头，缓缓地蹲下身，露出那常年锻炼才有的宽阔的后背。
……
从方才起，苏子衿就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过分地投注在慕臻的身上，以免自己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现在，她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她的脚步，跨过去，她就能触碰到他。
慕臻的身上都是血。
这一步，苏子衿迈得极其艰辛。
身体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慕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摇摇晃晃地地上站了起来。
一个带着血腥的吻，烫在她的唇上，犹如火灼，“抱歉，宝贝儿，让你担心了。”
苏子衿缓缓地圈住慕臻的腰身。
她不知道慕臻具体哪里受了伤，她不敢太过用力。
她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腰间，“慕臻，你先走。”
慕臻的身体一僵。
半晌，他声音微哑地道，“好。”
这个时候，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这种话，太过意气用事。
只有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另外一个人才会有活下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