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半天没有结果,张东宁终于不耐烦了,递给为粤军刺探情报的广东商人的家属们一张写有汇丰银行账号的纸条,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三天内要是我们的人没收到汇丰银行上海分行的收款确认电报,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结果两天时间不到,已经离开军界、作为毛良坞商会全权代表常驻上海公共租界的古岳恒,给吴铭发来密电:“九十五万货款收悉”
次rì凌晨五点,张东宁把两名广东商人和五名从犯交给他们的家属,然后直接将这一群人押解到粤赣边境的九渡圩,指着对面发出灯光的镇子告诉他们:
“快过去吧,兴许能遇到你们舍生忘死为他们刺探情报的粤军官兵……我们对外声称你们越狱了,天一亮悬赏缉拿的布告就会贴满赣南各县城,所以千万不要企图回来,否则任何人弄死你们都能得到一千大洋的巨奖……明白你们的处境了吗?”
张东宁率部离去之后,两名广东商人、五个伙计立即全身发软跪倒在地,如同孩子似地抱成一团,嚎啕大哭,害得一群家属也挤在一起抱头痛哭,很快便引来了隐藏在暗处观察的粤军官兵。
面对围拢上来的粤军官兵黑洞洞的枪口,满脸都是鼻涕和泪水的两个老板连忙亮出自己的身份,引起粤军官兵的极大重视,二话不说就把一群死里逃生的人送往乌泾镇的师部。
康泽看到满街新张贴的悬赏缉拿告示,不用多想就知道这肯定又是吴铭玩出的什么花招,于是记者也不接待了,乡绅也不会面了,骑上马急匆匆跑到城西天心观,进入大殿看到吴铭正在给麾下一群吵吵闹闹的弟兄发放大洋,好奇之下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等一群彪悍的官兵乐不可支地离去,他才似笑非笑地询问吴铭:“你堂堂的**少将师长,用得着亲自给麾下弟兄发饷吗?”
吴铭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如实回答:“这可不是饷钱,而是奖金前天我对麾下特务连弟兄说了,抓回粤军独二师一个士兵奖励五个大洋,连长三十,营长五十,结果他们昨天晚上给我抓回来三十几个,其中有个挂着中校军衔的军需官……”
“为了这个军需官的赏金问题,我们凑在一起讨论了好久,最后勉强给他定级为副团长,奖一百大洋,现在想想觉得亏了,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算是营长才合理。”
“还有这样的事情?”
康泽惊骇不已,指着吴铭半天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又没功夫纠缠这事儿,直接询问犯人越狱是怎么回事?
吴铭瘪瘪嘴,不以为意地说:“越狱不是更好吗?他们留下的两个大货栈和城中六个大商铺,而且商铺里留下价值十几万的各种货物,房产地皮什么的多少也值点儿钱,还有至少三十多吨的钨砂…
“小弟正想请示老哥该如何处理呢,实在不行于脆拍卖了吧,把钱拿来弥补俘虏的伙食费,估计够六七千俘虏吃个半年多。不过这事儿挺麻烦的,小弟军务在身没那个闲工夫,不如老哥你接过去全权处理?”
康泽立刻明白吴铭的意思,点头一笑颇为满意,想了想又问道:“你现在主动挑衅对面的粤军,就不怕他们一怒之下发动进攻?”
吴铭不屑地摆摆手:“要是这样我还巴不得呢老哥也太高看对面的粤军了,我给他个大水缸做胆子,他们也不敢主动发动进攻……恐怕你还不知道,粤军驻扎在界址镇的两个团,今天天没亮就退回乌泾镇去了,要是敢留下来,我今晚就叫麾下弟兄带上迫击炮隔着山头轰他们”
“只要他们敢踏过九渡圩一步,我就往死里揍,若是再派出侦察队,来多少都不够我的弟兄们抓回来领赏的……真要把老子惹恼了,我就下令打死一个奖五个大洋,然后逼他们来和我摆明车马炮打一仗,正好我想检验一下阵地战的协同攻坚战术。”
康泽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只能用川音长叹一声:“rì他仙人板板龟儿子的,谁遇到你们这些疯子,绝对是前世不修。”
吴铭和他的官兵们还没过上几天轻松rì子,赣粤边境至湘粤边境一千公里的漫长战线两侧,突然发生巨大变化。